药效很快,韩北感觉胃里一阵阵难受,那种感觉让他想撞墙,腿上的疼痛加剧了,疼到他受不了,他忍不住握紧拳头,呼吸也急促起来。
“噗——”
韩北猛地弓起身子,一口血喷了出来,溅在肮脏的水泥地上。
左航冷冷看着,韩北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样子。
看着他活着,痛苦地活着,这才是左航要的解恨。
过了片刻,左航才缓缓开口
“我会在左明的忌日那天,结束你的痛苦。”他的目光从韩北的身上移开,仿佛在看着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顿了顿,弯下腰,将那张俊脸凑得更近,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我会让你亲自……去给他磕头赔罪,告诉他,你后悔了。”
韩北试图抬起眼皮,想去看清那张脸,那张一年来夜夜入他噩梦,将他拖入无间地狱的脸。可视线模糊一片。
“怕吗?”左航又问,脚尖蹭着地,轻轻碰到韩北那条断腿上。
疼了一年多,从皮到骨,再疼也麻木了。他早就不知道怕是什么滋味了。
从左航第一次给他注射药水时,他想反抗,可药效发作后,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从那以后,哪天不是在水深火热的疼痛里滚过来的?一年,他没有一天是安静度过的。
现在,他能感觉到双腿在抖,不是因为怕,是因为,左航的脚正不轻不重地踩在他的断腿伤口上。
“觉得自己惨吗?”左航那张好看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言语却让人感到十分阴冷,“我弟弟死的时候,比你惨一百倍。”
话音还没落,那只脚猛地一踩,狠狠碾进那肿胀溃烂的伤口深处!
韩北身体猛地一弓,喉咙里挤出压抑的嘶气声,那种钻心蚀骨的疼,已经疼到他无法忍受了。
几乎要把他的理智碾碎。
他的牙关咬得咯咯响,下唇早被自己咬出了血印,他却硬是没让一声痛哼跑出来。
韩北就是这样一个人。
自小被当作杀人机器打磨,伤痕、失血、剧痛,不过是日复一日的功课。
可毕竟是血肉之躯,哪有人天生能忍受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