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要是查不清楚,不仅他和李东阳要受牵连,整个内阁的公信力都要受损。
两人正商议着,暖阁外传来小吏的通报声。
“首辅大人、次辅大人,礼部左侍郎王瓒求见,说有要事汇报。”
李东阳和杨一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
王瓒来得这么巧,不会是为了名单的事吧?
“让他进来。” 李东阳沉声道。
王瓒走进暖阁,脸上带着几分谄媚的笑,手里捧着一个锦盒。
“首辅大人、次辅大人,这是礼部重新核算的选秀账目,还有拟好的备用名单,特来请二位大人过目。”
李东阳接过锦盒,却没打开,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王侍郎,名单里的赵氏,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把杨次辅的外甥孙女加进去?”
王瓒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闪烁了一下,连忙躬身道。
“首辅大人,这…… 这是下面的主事拟的,说赵氏品行端正、知书达礼,符合选秀标准,属下也没多想,就给加进去了,真不知道她是杨次辅的外甥孙女啊!”
“没多想?” 杨一清冷笑一声。
“我外甥孙女的家世,礼部会查不到?分明是有人故意瞒着你,或者你根本就是知情不报!”
王瓒吓得连忙磕头。
“次辅大人饶命!属下真的不知情!是主事刘谦报上来的,属下可以对天发誓!”
李东阳见他吓得魂不附体,不像是装的,便摆了摆手。
“起来吧,既然是刘谦报的,那你回去把刘谦叫来,就说本官有话问他。”
“是!是!属下这就去叫!” 王瓒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出暖阁,后背的官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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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一清看着他的背影,咬牙道。
“定是刘谦搞的鬼!说不定还有其他人掺和,我这就去查他的底细!”
“去吧,小心点,别漏了马脚。” 李东阳嘱咐道。
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对劲。
这事恐怕不止刘谦一个人,背后说不定还有更大的网。
与此同时,东厂的暗牢里,刘瑾正盯着墙上的舆图,指尖在礼部官员的名字上一一划过。
“陛下虽然没明说,但这名单里的猫腻,瞎子都能看出来。” 刘瑾尖着嗓子道。
“给咱家听好了,所有人都换上便服,分成十组,一组盯礼部的主事以上官员,看他们和哪些文官往来;二组去查这些士大夫之女的家世,看看谁和礼部官员有利益勾结;三组去翻礼部的旧档,看之前的选秀名单是不是也有猫腻!”
“记住,要秘密行动,别让任何人发现,要是走漏了风声,咱家扒了你们的皮!”
“是!厂公!” 底下的番子齐声应道,一个个如幽灵般消失在暗牢里。
不到半个时辰,京师的大街小巷就多了些 “货郎”“乞丐”“挑夫”。
他们背着货担,拿着破碗,看似在讨生活,实则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礼部官员的府邸。
盯梢刘谦的番子扮成卖糖画的,在刘府门口支起摊子。
见刘谦鬼鬼祟祟地出门,连忙跟了上去,看着他进了城西的一家酒肆,和一个穿青袍的文官低声交谈,连忙记下那人的样貌。
查赵氏家世的番子则扮成收账的,去了赵氏父亲的商铺,旁敲侧击地问出 “上个月礼部郎中王宗来过,说能帮赵氏选秀” 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