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敢说敢言。
一进门就急得直跺脚:
“首辅。
次辅。
你们怎么能轻易答应韩文?”
他一脸焦急。
眼中满是担忧。
声音都带着颤:
“这不是把咱们往火坑里推吗?”
刘健抬眼看向他。
目光平静却又带着几分威严。
指尖在账册上慢慢划着:
“答应什么?”
他淡淡地问道。
语气听不出喜怒。
“查盐商和押运官啊!”
周文急得直跺脚。
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震得案上的笔筒都晃了晃:
“那些人里。
好多都是咱们的门生故旧。
周通判是您的同乡。
李盐商去年还给您送过砚台!”
“真要是查下去。
内阁的脸面往哪搁?
以后还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另一个笔帖式也跟着附和。
搓着手指。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惶恐:
“是啊首辅。
以前查账。
您不是总说‘点到为止’吗?
还说‘文官体面比什么都重’。”
“这次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就因为韩文拿了陛下的旨意?”
谢迁放下手里的茶杯。
杯盖 “叮” 地碰了下杯沿。
轻轻抿了一口。
神色从容。
却没直接回答。
反而反问:
“以前是以前。
现在是现在。
你知道张锐怎么死的吗?”
“怎么了?”
周文不服气地梗着脖子。
满脸的不解。
下巴都抬了起来:
“不就是换了个新皇吗?
难道新皇就能不顾咱们文官的体面。
肆意妄为?”
他小声嘀咕着。
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陛下年轻。
怕是被韩文哄了。”
“放肆!”
刘健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猛地一拍桌子。
“啪” 的一声。
案上的砚台都跳了跳。
茶水洒了半杯。
声音如雷贯耳:
“陛下的名讳。
也是你能随意议论的?”
“张锐在诏狱里咬了三十多个文官。
你当陛下不知道?
王逊的供词里写着‘内阁有人默许’。
你当那账册是韩文凭空编的?”
周文被吓得缩了缩脖子。
身体微微颤抖。
往后退了半步。
却还是有些不服气。
梗着脖子:
“臣…… 臣只是觉得。
二位大人太让步了。
咱们是内阁。
不是陛下的跑腿的。”
他低着头。
小声嘟囔着。
声音像蚊子哼。
“让步?”
刘健冷笑一声。
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抓起账册往他面前一摔:
“你自己看!”
“你知道韩文账册里。
写了多少人的名字吗?
整整七十二个!
一半都跟内阁沾着边!”
“你知道王逊的供词里。
牵连了多少巡抚吗?
六个!
都是咱们亲手提拔的!”
“若不让步。
难道等着陛下把咱们一起掀翻?
张锐的下场你没看见?”
周文愣住了。
眼睛瞪得溜圆。
看着账册上密密麻麻的名字。
手都抖了:
“牵…… 牵连到咱们了?”
他声音颤抖。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脸色瞬间白了。
“现在还没有。”
谢迁缓缓说道。
语气平和却又带着几分警示。
捡起账册。
指尖在 “内阁” 二字上划了划:
“但再闹下去。
就难说了。
陛下给咱们面子。
才让韩文来商量。
真要是直接让锦衣卫来查。
咱们挡得住?”
“张锐他们就是例子。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另一个笔帖式小声说道。
声音中带着一丝胆怯。
搓着衣角:
“可…… 可就这么听陛下的。
咱们岂不是很没面子?
以后各部院还会服咱们吗?”
此人犹豫了一下。
还是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面子?”
刘健站起身。
身姿挺拔。
目光如炬。
走到周文面前。
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
“面子能当饭吃?
能挡住蒙古人的铁骑?
能给边军换冬衣?”
“陛下要查账。
是为了军饷。
为了江山社稷。
咱们要是拦着。
就是跟江山作对。
与天下为敌!”
“到时候别说面子。
脑袋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周文还是不明白。
眉头紧锁。
一脸困惑。
嘴唇动了动:
小主,
“可那些人…… 毕竟是自己人啊。
都是文官。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他固执地说道。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舍。
“什么自己人?”
刘健的声音提高了些。
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手指往账册上的 “贪墨十万两” 指了指:
“他们拿着朝廷的银子。
在江南买田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