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机镜头对准了远处山谷里,一缕正在升起的、极其微弱的炊烟。
他压低声音,用视频通话,将精准的坐标,实时地传回了总部。
下一个镜头,是航拍画面。
几辆巡护队的卡车,从两个方向,对那个营地形成了完美的合围。
十几名荷枪实弹的盗猎者,在惊愕中被全部抓获。
象牙、犀牛角、还有几张血淋淋的狮子皮,堆满了整个营地。
影片的最后,是姆万吉粗糙的大手,轻轻抚摸着一头获救的小象。
他没有看镜头,只是对着小象,用斯瓦希里语,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呢喃着什么。
屏幕下方,一行字幕浮现出来——
【“告诉妈妈,坏人被抓住了。现在,你是安全的。”—— 肯尼亚反盗猎巡护员,姆万吉】
第二个故事,发生在一个海拔四千五百米的、喜马拉雅山脚下的藏区教学点。
教室简陋,四面漏风。
十几个脸蛋被高原紫外线晒得通红的孩子,正围坐在一块小小的、由【红魔】手机投屏的白色幕布前。
屏幕上,是洛城的一位天文学家,正用最生动的语言,给他们讲述着星系的诞生和演化。
屏幕上出现那张由哈勃望远镜拍摄的、瑰丽壮阔的“创世之柱”星云。
教室里所有的孩子,发出了第一次见到宇宙奇观时,那种发自肺腑的天真惊叹。
一位小女孩,鼓起勇气,用不太流利的汉语,向屏幕里的天文学家提问:“老师,星星上面,也会下雪吗?”
影片没有记录天文学家的回答。
只是将镜头,久久地停留在了那个小女孩的脸上——她那双清澈如冰川融水的眼眸里,倒映着整片璀璨的星空。
小主,
屏幕上,字幕再次出现——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星星与星星的距离,而是知识,无法抵达渴望它的眼睛。】
故事,一个接一个。
太平洋某座即将因海平面上升而沉没的图瓦卢岛屿上。
一位老人通过“天网”,第一次看到了他远在澳大利亚避难的、刚刚出生的孙女的面容。
他隔着屏幕,用古老的方言,为她唱起了摇篮曲。
孟加拉国首都达卡,一间拥挤的贫民窟里,一位名叫法蒂玛的年轻女性,戴着头巾,正对着一部【红魔】平板,学习Python编程。
因为“天网”,她成为了这个国家第一批“数字游民”,靠着为海外客户编写小程序,她成功地将自己的弟弟妹妹,全部送进了最好的私立学校。
在影片的结尾,她摘下头巾,露出了自信而美丽的笑容,对着镜头说:“他们说,我们的命运是被写好的。但天网,给了我一支可以改写它的笔。”
影片没有一个字的反驳,没有一句激昂的辩解。
它只是平静地、克制地,将这些来自世界各个角落的、最真实的“光的印记”,一一呈现。
从“无国界医生”的远程手术,到“亚马逊之眼”的环境监控。
从地震灾区废墟下,那一声通过“天网”传出的微弱求救,到迷航在白令海峡的科考船,依据“天网”的精准定位,成功躲过冰山……
当影片的最后一个镜头,定格在全球无数个普通人,因为“天网”而绽放的笑脸上时,一首由世界各地儿童,用不同语言共同演唱的《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作为背景音乐,缓缓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