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拿起账册翻了两页,眼神亮了。

到了第三张笺,陈兴画了个算盘和官印:“最后一步,管钱。”

“得设个‘债券专库’,由户部、兵部、都察院各派一人管钥匙——要取钱用,得三人同时签字。”

“每一笔债券的售卖、每一笔银子的支用,都要记在‘流水账’上,每月初一贴在太仓库门口,让百姓都能看。”

陈兴心中冷笑一声:后世那些金融骗局,不就是把账算得稀里糊涂,才骗得人倾家荡产?

咱大明的债券,就得明明白白,让商人知道银子花去修了边墙、垦了田,不是进了哪个贪官的腰包。

没过半月,京师太仓库前搭起了木台,第一批“军需债券”开始售卖。

陈兴亲自站在台边,手里举着一张百两债券:

“各位掌柜请看!这债券盖着户部的印,三年后凭此券,要么拿一百一十八两银子,要么兑两引淮盐。”

“咱朝廷说话算话,若到时候兑不了,你们就拆了这太仓库的门!”

台下的富商们虽眼露馋意,手指却都攥着袖中银票不肯松——毕竟“朝廷借钱”是新鲜事。

谁也怕重蹈前朝“盐引空发”的覆辙。

人群中,几个晋商大掌柜正凑在一起嘀咕。

有的摸着腰间的算盘,有的盯着债券上的户部印信,嘴里反复念叨“三年还本,利息十八厘”,却没一个先迈步。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往两侧分开,一队身着青色绸缎、腰佩虎头牌的侍从簇拥着一人走来。

那人身穿织金云纹公服,腰系今日特意换上的红宝石玉带——正是现任长兴公陈怀安。

他身后的侍从捧着一个朱漆托盘,盘中码着五叠厚厚的银票。

“朝廷说的这债券,我信。”陈怀安走到台前,伸手从托盘里拿起一叠银票,对着台下朗声道:“今日我先买五万两!”

话音刚落,他便将银票递给一旁的户部主事,接过五张面额万两的债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