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会儿，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哧啦”一声，有人打开了房间里的电灯。微弱的光线下，李鱼教官就站在门口，脸上啥表情也看不清。他目光像钩子一样，慢慢扫过屋里这个在黑暗里组得结结实实的龟甲阵。

他没骂人，也一个字都没说。

看了足足有好几口气的功夫，他猛地一转身，“啪”地一脚把地上半扇破门板踢飞，走了。

电灯被熄灭了，屋里又陷入一片死黑。

没人敢动，也没人说话。大家还保持着那个阵型，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又过了好久，确认教官真的走了，不知道是谁先“呼”地长出了一大口憋了半天的气。

“我……我靠……” 鸳鸯的声音在盾牌下面响起来，抖得厉害，“刚……刚才……我们……什么情况？黑咕隆咚的？”

“好……好像是教官突袭啊……” 旁边有人接话，也是上气不接下气，“我都没看清，手自己就动起来了……”

“妈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完蛋了……”

盾阵“哗啦”一下散开了。好多人一屁股就坐地上了，腿软得站不住。黑暗中，能听到有人低低地笑，笑着笑着又好像要哭。

陈渊也放下了盾，手心全是湿漉漉的冷汗，但心里头却有一股火苗“噌”地冒了起来。三十天！这三十天没日没夜的往死里练，把这群啥也不懂的学生蛋子，真的给练出来了！练得骨头里都刻着怎么打仗了！

天刚蒙蒙亮，集合的鼓声“咚”“咚”“咚”敲得又急又重，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所有人，一个不少，整整齐齐站在空地上。没人说话，没人乱看。眼睛都看着前面。

李鱼教官背着手，在前面走来走去。他今天没拿鞭子，但眼神比鞭子还吓人。他后面，站着整整一排老兵！个个脸色冷硬，眼神像刀，手里握着没开刃的训练长刀和木枪，就那么盯着他们，像看一群待宰的羊。

空气好像冻住了，压得人胸口疼。

“今天！” 李鱼教官猛地停下，声音炸开，“最后一天！考核！”

他手往后一指那些老兵：“打赢他们！或者，让他们觉得你够格！就能活！就能领牌子！输了的，残了的，死了的……” 他冷笑一声，“扔出去喂荒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