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张羽、王彝。”
陆炳接过手令,目光一凝。
“殿下放心,卑职明白。”
朱棡看着他,又补充了一句。
“记住,咱要的是他们拒不应召的真正原因。”
“查清楚他们背后,是否有人指使,又或者,有什么别的图谋。”
“去吧,速去速回。”
“是,殿下!”
陆炳领命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书房内,烛火摇曳。
朱棡看着窗外的月色,眼神深邃。
姑苏,高启。
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姑苏城自古便是风流富庶之地。
即便经历了战火,也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
城南的一家酒楼里,说书先生正唾沫横飞地讲着前元旧事,引得满堂喝彩。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一个身穿青色儒衫的男子。
男子看起来三十出头,面容普通,气质却沉稳内敛,独自一人自斟自饮。
他正是奉命前来姑苏的锦衣卫指挥使,陆炳。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换上了一身文士的行头,在这酒楼里,已经坐了一个下午。
耳朵里,灌满了姑苏城的各种消息。
“听说了吗?朝廷征召高季迪入京为官,被他给拒了!”
“高先生真乃我辈楷模!视功名利禄如浮云,这才是真正的文人风骨啊!”
邻桌几个年轻士子的谈话,清晰地传了过来。
陆炳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
高季迪,正是高启的字。
“可不是嘛!想那张吴王,何等礼遇高先生,他都未曾出仕。如今这新朝……”
说话的士子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不屑。
“嘘!慎言!”
同伴连忙制止了他。
另一人则带着几分炫耀的口气说道。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前些日子,高先生登临姑苏北郭的废台,还曾作诗一首,凭吊张吴王呢。”
“诗中那句‘英雄已没虚瞻望,故国山河半夕阳’,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陆炳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
张吴王,指的便是盘踞姑苏多年的张士诚。
他与朱元璋是死对头,最终兵败身死。
高启身为大明的子民,竟公然作诗缅怀前朝乱匪。
这已经不是风骨,而是叛逆!
陆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冰冷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却压不住心头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