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启全域可视化模式,将建筑群的能量流动以蓝光形式投射到夜空。光流在楼宇间穿梭,沿着连接通道来回流转,像一张不断呼吸的网。
居民陆续走出房间,抬头看着这片闪烁的街区。
有人喊了一声:“它自己修好了!”
更多人围了过来。孩子指着空中流动的光线,用手比划着轨迹。一对老人坐在阳台,静静看着对面楼房的裂缝慢慢愈合。
赵明站在我旁边,轻声说:“我们以前造的是房子。现在造的是……生命体。”
我没回答。但我知道,他说得对。
这些建筑不再只是遮风挡雨的壳。它们能感知,能记忆,能反应。它们经历过失败,也学会了避开伤害。
老周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东区工厂的剩余材料已经封存。另外,我们在转运站附近发现了三个备用货柜,全都混了黑液成分。已经派人看守。”
“处理掉。”我说,“从今天起,所有建材必须经过双重检测才能投入使用。”
他点头,转身离开。
我留在观测台,看着整片街区的光网稳定运行。系统已经开始学习新的环境模式,预测明日风向变化,并提前调整屋顶角度。
赵明临走前说:“下一步,可以让建筑之间共享数据。一栋楼的经验,其他楼也能用。”
我同意了。
凌晨时分,最后一组传感器完成校准。城市东部的新建筑群安静地立在那里,外墙泛着淡淡的蓝光。风掠过屋顶,导流槽自动调节角度,将雨水引入地下蓄水池。
净化系统启动,水质达标后接入生活管网。
这是第一栋会自己喝水的房子。
也是第一栋,真正意义上“活”的房子。
赵明带回的样本仍在囚笼中静置。监测数据显示,能量波动趋于平稳,但仍未消失。
我调出虚拟界面,把新建筑的数据模型拖进总规划图。系统自动匹配地形,生成连接建议。当我放大细节时,发现它已经学会识别“崩塌-重组”模式,并将其纳入标准应对逻辑。
这意味着,未来任何一栋同类建筑遭遇破坏,都能自主调整结构策略。
拼图正在完成。
苏晴早上送来新的呼吸辅助器,更轻,可以随身携带。
“你打算去哪儿?”她问。
我看向窗外。
那圈由废墟拼成的环形墙,在晨光中泛着冷色。
“今天。”我说,“我要让所有模块联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