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的铜钟撞过三响。
余音在空旷的大殿里绕了三圈才渐渐消散。
文武百官按品级列队。
朝服的绸缎摩擦着青砖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
张永站在丹陛旁,手里捧着拂尘。
他没像往常那样高声唱喏,只是垂着眼帘,神色肃穆。
群臣躬身行礼。
山呼万岁的声音震得殿顶的琉璃瓦都微微发颤:“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厚照坐在龙椅上。
指尖摩挲着扶手上的玉饰。
目光扫过阶下的百官。
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平身。”
百官起身,纷纷垂手侍立。
偌大的奉天殿里,只剩下呼吸声和衣料摩擦的轻响。
张永依旧没开口。
殿内的气氛渐渐变得诡异起来。
有几个品级低的官员悄悄抬眼,又飞快地低下头。
朱厚照终于打破沉默。
目光落在殿角的刘瑾身上:“昨日让刘瑾查了些旧事,诸位卿家或许也该听听。”
“刘瑾。”
刘瑾立刻从东厂番子的队列里走出。
青袍下摆扫过地面,手里捧着一个沉甸甸的锦盒。
尖嗓子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奴婢在!”
“给大家说说,你查出来的东西。” 朱厚照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记住,证据要扎实,别让人家说东厂是捕风捉影。”
刘瑾躬身应道:“奴婢遵旨!”
他上前两步,将锦盒放在丹陛前的长案上。
掀开盒盖,里面整齐码着的罪状册和证据抄本在晨光下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