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大人们要是渴了、饿了,或是要出恭,你都得伺候好,别让大人们受了委屈。”
“奴婢遵旨!” 张永连忙躬身应道。
朱厚照没再看四人,转身往外走,脚步轻快,没带半点犹豫。
仿佛把这桩大案彻底交给了四人。
看着朱厚照的身影消失在暖阁门口,四人都愣住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满是疑惑。
韩邦先开口,声音带着不解。
“这…… 这审案哪有这么审的?陛下把口供扔给咱们,让咱们自己议章程,还不用他批,也太…… 太放权了吧?”
杨守随也点头。
“是啊!以往不管多大的案子,都得陛下定夺,这次怎么突然让咱们自己议?陛下就不怕咱们议得不合他心意?”
张敷华皱着眉。
“我看陛下是真动了气,也真信咱们 —— 只是这章程不好议啊,涉及的人太多,有地方官,有乡绅,还有京营的人,稍有不慎,就会出乱子。”
李东阳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压了压心里的乱。
“陛下这是把担子交给咱们了,咱们要是议不好,不仅辜负了陛下的信任,还对不起保定府的百姓。”
他看向沈希仪,语气放缓了些。
“沈总兵,有几个地方我想跟你确认下 —— 冯举人藏在黑风寨的粮,你们都追回来了吗?那些被欺压的百姓,王守仁大人有没有安顿好?”
沈希仪连忙躬身回道。
“回李阁老,黑风寨的粮全追回来了,共三千石,都存在保定府粮仓,等着陛下旨意发放;王主事已经让徐世子开仓放粮,每户一人一石,还派士兵帮百姓追回被抢的地和财物,百姓们都很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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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 李东阳点了点头,又问。
“冯成在京营的职位,你知道具体是什么吗?他除了帮冯举人传递消息,还跟京营里的哪些人有往来?”
“冯成是京营里的百户,管着五十个士兵。” 沈希仪回忆道。
“据我们查,他主要跟京营的一个千户来往密切,那千户叫刘能,是前兵部尚书的远房侄子,不过我们没查到刘能参与贪腐的证据,只是两人走得近。”
张敷华立刻道。
“没证据也得查!冯成一个百户,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传递消息,背后肯定有人撑腰,这刘能脱不了干系!”
韩邦也附和。
“张大人说得对!京营是护卫京城的,绝不能有蛀虫,得让锦衣卫去查查刘能,说不定能挖出更大的鱼!”
杨守随却皱起眉。
“可咱们现在议的是保定府的处置章程,京营的事要不要一起议?要是牵扯太广,怕是一时半会儿议不完。”
“怎么能不议?” 张敷华反驳道。
“保定府的贪腐都牵扯到京营了,要是不查清楚,以后京营里的蛀虫只会越来越多,说不定还会跟地方官勾结,那麻烦就大了!”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又吵了起来。
有的说先处置保定府的贪官,再查京营。
有的说要一起查,免得打草惊蛇。
有的说要先安抚百姓,再议惩处。
有的说要先抓京营的刘能,免得他跑了。
吵了半天,也没个统一的意见,最后都停了下来,看着李东阳。
他是内阁首辅,资历最老,得由他拿个主意。
李东阳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着案上的口供,又看了看争吵得面红耳赤的三人,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