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送人才是不打自招!”
他怎么也没想到。
太医院的李嵩竟是个没骨头的软蛋!
昨天被东厂番役抓去。
不到一个时辰就把所有事都招了。
包括十年前如何通过英国公府的关系入宫。
如何替张懋传递 “太后与文官往来” 的消息。
甚至连去年中秋送的那坛阿胶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该死的东西!”
张懋一拳砸在案上。
震得茶杯险些翻倒。
“咱家待他不薄。”
“他竟敢把脏水泼到英国公府头上!”
张仑吓得缩了缩脖子。
不敢再多说。
他知道祖父的脾气。
平日里对下人宽厚。
可真要是触及家族荣辱。
比谁都狠。
正说着。
管家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脸色惨白:
“公爷!”
“宫里…… 宫里来人了!”
“是司礼监的张永公公。”
“说…… 说太子要见您。”
“让您即刻入宫!”
“什么?”
张懋猛地站起身。
朝珠 “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
滚出老远。
“现在?”
“这个时辰?”
按规矩。
退朝后除非有紧急军务。
太子不会召见外臣。
更何况是刚经历过眼线案的敏感时期。
这时候传召。
分明是 “秋后算账” 的架势!
“祖父……”
张仑的声音带着哭腔:
“要不…… 咱称病不去?”
“称病?”
张懋苦笑一声。
捡起朝珠。
手指因颤抖而穿不进绳孔:
“你当太子的东厂是摆设?”
“称病只会让他更起疑心。”
他深吸一口气。
走到铜镜前整理官袍。
镜中的老人。
眼窝深陷。
颧骨高耸。
哪还有半分 “靖难勋贵” 的威风?
只剩下被岁月和恐惧磨出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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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轿。”
张懋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
“咱家倒要看看。”
“太子到底想做什么。”
他是张玉的孙子。
张辅的儿子。
当年祖父为救太宗爷战死东昌。
父亲平定安南立下不世之功。
英国公府的荣誉。
不能毁在他手里。
哪怕……
是去见一个可能要他性命的太子。
府门外。
张永已经等在明黄色的轿子旁。
他微胖的身子裹在青布蟒袍里。
见张懋出来。
脸上堆起公式化的笑容:
“英国公。”
“让咱家好等啊。”
张懋强压下心头的不安。
拱手道:
“有劳张公公了。”
“不知太子急忙传召。”
“所为何事?”
“太子没说。”
张永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他。
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他发白的脸色:
“不过咱家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