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没进去,而是“啪”地一声裂开,化作一道流光,顺着经脉直奔手臂。下一秒,腰间那把锈迹斑斑的断剑嗡鸣一声,自行浮起半尺高,剑尖微微颤动,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狼。
我抬眼看向头顶虚空。
那里什么都没有,可我知道,有一根线挂着。
一根贯穿过去未来、锁死所有轮回的链子。
它看不见,摸不着,但压了我整整十七年。从我出生那一刻起,就有人告诉我:你是容器,你是灾星,你是注定要被唤醒的存在。
没人问我想不想。
但现在,我想了。
我不仅想,我还偏不按你们写的路走。
血瞳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双金红色的眼睛,像是熔岩在眼眶里流动。魔纹从胸口蔓延到脖颈、手臂,最后爬上脸颊,像一张逐渐成型的面具。
我抬起手,指着那根无形的链子,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地窖的石头开始龟裂:
“你说灭世即新生,轮回即秩序。”
“我说——我不服这命,就该由我来重写。”
断剑动了。
没有呼啸声,没有天地变色,甚至连风都没起。
剑锋轻轻掠过空中某一点。
然后,我听见了一声“咔嚓”。
很轻。
就像小时候折断的第一根树枝,或者掰开方便面包装时的那一声脆响。
可就在那一瞬,整个世界安静了。
不是物理上的静,是那种……规则层面的停顿。仿佛时间忘了下一步该怎么走,空间也不知道该往哪延展。
头顶那根链子断了。
断口处飘出几缕灰烟,像是老电影胶片烧焦后的残渣,慢慢消散在空气里。
对面那个由执念凝聚而成的虚影怔住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我,嘴唇动了动:
“……原来疯,也是一种道。”
说完,整个人像沙雕被水冲垮,一点点崩解,最后化作一阵风,吹过我的耳畔。
我收回目光,落地的断剑自动飞回腰间,卡进旧皮套里,发出“嗒”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