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工代赈,是让流民有尊严地活,让漕运通畅,让商税增收 —— 这才是儒家‘大同’之念,何错之有?”
郑三俊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方从哲搬出圣人之道,又有万历旧案佐证,他再辩解,就是违逆圣道、替士绅贪腐张目。
“陛下,臣附议方首辅、毕侍郎之策!” 汪应蛟立刻表态。
几个中立官员见状,也纷纷躬身附和:“臣附议!”
朱由校坐在御座上,指尖轻叩扶手,目光扫过众人:“就按方先生说的办!”
“毕自严任以工代赈总督办,调拨粮库米石、内库白银,十日之内开工!”
看向郑三俊时,语气冷了几分:“郑三俊罚俸三月,闭门思过,把《礼记》抄十遍!”
“臣…… 遵旨。” 郑三俊躬身领旨,退出值房时,垂在身侧的手攥得青筋暴起,指节泛白。
走出户部大门,亲信李鲁生立刻凑上来,压低声音:“大人,江南徐少泉的人在城西悦来茶馆等着,说有要事相商!”
郑三俊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咬牙道:“走!”
茶馆包厢里,茶香混着墨香。
徐少泉的亲信捧着个描金锦盒,轻轻推到郑三俊面前:“郑大人,这是徐先生孝敬您的五万两银票。”
他压低声音,语气急切:“方从哲、毕自严搞以工代赈,断的是咱们江南士绅的财路,您可得想想办法!”
郑三俊打开锦盒,五张一万两的银票叠得整齐,油墨香混着茶香飘出来,晃得他眼晕。
但他只是冷笑一声,把锦盒推回去:“朝堂辩论赢不了他们,就换个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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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近亲信,声音压得像蚊子叫,带着阴毒:“毕自严要招五万流民修运河,我就让他‘请神容易送神难’!”
他授计:“你回去告诉徐少泉,找三个白莲教余孽,脸上抹点灰,混进流民堆里。”
比划着细节:“开工那天故意闹事,喊‘毕侍郎克扣工钱’‘给的是发霉米’,再偷偷放把火,烧了工棚!”
眼底闪着狠光:“到时候我联合言官弹劾毕自严‘治事不力、激起民变’,方从哲是他上司,也得跟着受牵连!”
亲信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大人高见!这样以工代赈必停,士绅的佃户也能逼回去了!”
“还有一招。” 郑三俊补充道,“你去联络东林党旧部杨维垣,让他在朝堂上散布谣言。”
阴笑着说:“就说毕自严收了流民的好处,故意夸大流民数量,骗朝廷的钱粮!”
攥紧拳头:“咱们用‘民意’‘民变’两把刀,看他怎么挡!”
两人密谋完,郑三俊刚走出包厢,就见街角一个青布衫汉子低头走过。
汉子衣领被风吹开,露出半块东厂的腰牌,银光闪了下就藏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