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暖阁内,朱由校正拿着讲武堂的火器训练报表。
指尖划过 “斑鸠铳已列装三千支” 的字样。
嘴角刚泛起一丝笑意。
魏忠贤就像被火烧了屁股似的,跌跌撞撞跑进来。
鞋上沾着的泥雪甩了一地。
“皇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魏忠贤的声音带着急喘,额头上的冷汗混着雪水往下淌。
“方从哲大人的公子方世鸿,在西郊柳条庄被人绑架了!”
“绑匪逼方大人孤身赴约,说‘背叛士大夫者必死’!”
朱由校手里的报表 “啪” 地拍在案上。
眼神瞬间冷得像冰。
起身时龙袍下摆扫过炭盆,火星溅起老高。
“绑匪是什么路数?要赎金还是要条件?”
“没提赎金!” 魏忠贤躬身贴地。
“方府管家说,绑匪只送了张血字纸条,让方大人一个人去,不许带一兵一卒!”
“方大人已经骑快马去了,奴婢刚从方府赶回来报信!”
“背叛士大夫?” 朱由校冷笑一声,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寒风卷着雪沫灌进来。
“这哪是绑架?是文官集团在试探朕的底线!”
“扳不倒朕,就拿方从哲的儿子开刀,想逼反他、架空内阁,再借内阁的手卡朕的脖子!”
魏忠贤心里一震,抬头道。
“皇爷英明!那奴婢立刻带锦衣卫去柳条庄救人?”
“急什么?” 朱由校摆了摆手,眼神锐利如鹰。
“方从哲是首辅,他儿子不能死,但也不能让他觉得朕离了他不行!”
“你带五百锦衣卫,换上便服,一刻钟内包围柳条庄,只许蹲守观察,等朕的命令再动手 —— 敢暴露身份,提头来见!”
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
“另外,让东厂番役全城盯死解学龙、钱谦益!”
“刚才收到密报,他们昨晚和几个蒙面人在茶馆见面,定是幕后主使!”
“查!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他们勾结绑匪的证据!”
“奴婢遵旨!” 魏忠贤躬身应下,转身就往外跑,靴底踩在金砖上 “噔噔” 响。
陛下年纪虽轻,却把人心算得明明白白,这绑票的伎俩,根本不够看!
不到一个时辰,方从哲就从柳条庄跌跌撞撞跑了回来。
他浑身是雪,裤腿冻成了冰壳,头发上挂着冰碴,脸上又有泥又有泪,还有几道清晰的巴掌印。
显然在柳条庄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