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战的惨败，让戴维营的那间密室，陷入了长达数日的死寂。

“万花筒”行动的策划者们，第一次尝到了“霸权失灵”的苦涩滋味。

他们发现，当对手掌握了更高效、更普惠的全球信息分发渠道，并且站在了道义的制高点上时，传统的媒体操控术，就像中世纪的长矛，面对现代的电磁步枪一样，显得苍白而可笑。

但旧日的霸主，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既然“软杀伤”无效，那么就必须启动更强硬、更具实质性破坏力的B计划。

一架没有任何标识的湾流G650公务机，顶着北欧的寒风，降落在了芬兰赫尔辛基的万塔国际机场。

一个小时后，诺基亚那座着名的玻璃总部大楼顶层，CEO奥利拉的办公室内，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客人名叫理查德·霍尔布鲁克，名义上是美国国务院负责欧洲事务的“特别顾问”。

但奥利拉清楚地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那个隐藏在权力冰山之下的“国家战略安全委员会”的执行官。

“奥利拉先生，我想，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霍尔布鲁克开门见山，没有丝毫的客套。

奥利拉那张如同芬兰冰湖般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亲自为客人倒上一杯咖啡，平静地回应：“霍尔布鲁克先生，我不认为现在的诺基亚，还有资格成为红旗集团的敌人。”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甘与落寞。

曾几何时，诺基亚是移动通信世界的绝对王者。

但自从那个名叫何维的东方男人，带着他的【昆仑OS】和【红魔】手机，如同洪水猛兽般席卷全球后，诺基亚那固守着塞班系统的帝国，便在短短几年内，轰然倒塌。

如今的诺基亚，早已剥离了手机业务，退守到了它最后的壁垒——通信设备和专利授权领域。

苟延残喘，勉强度日。

“不，你有。”霍尔布鲁克微笑着，眼神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没有他们的现在，但你拥有他们的‘过去’。诺基亚、爱立信、阿尔卡特、西门子……你们这些欧洲的巨人，共同定义了2G、3G、甚至4G时代的通信标准。你们手中握着的，是整个移动通信大厦的地基。而红旗，无论它的上层建筑盖得多么华丽，它的根，都扎在你们的地基里。”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推到了奥利拉的面前。

“这是五角大楼最新一期的‘北约通用通信系统’升级采购计划，总金额超过三百亿欧元。只要诺基亚愿意牵头，承担起扞卫‘欧洲知识产权尊严’的责任，这份订单，以及后续源源不断的政府支持，都将属于你们。”

奥利拉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他看懂了这份“魔鬼的契约”。

美国人要的，不是一场普通的商业诉讼，而是一场代理人战争。

他们要利用诺基亚这面“欧洲自主”的旗帜，利用欧洲科技界对红旗集团那混杂着嫉妒、恐惧与不甘的复杂情绪，来发动一场足以拖垮任何巨头的、旷日持久的“专利绞杀战”。

“我需要联合整个欧洲。”奥利拉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