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的签订，如同按下了一颗快进键。

在何维那近乎无限的资金支持，和乔布斯那偏执狂般的产品驱动下，一场史无前例的“软硬件协同革命”，在硅谷和中国红旗工业之间，同步上演。

NeXT公司，那些曾经因为发不出工资而士气低落的天才工程师们，在一夜之间，仿佛被注射了最强效的兴奋剂。

他们拥有了花不完的研发经费。

他们拥有了最自由的创造环境。

更重要的是，他们拥有了两位，来自不同文明背景，却同样对未来有着神启般洞察力的“疯子”领袖。

乔布斯，依旧是那个暴躁的，对每一个像素都追求到极致的完美主义者。

他每天穿着他的黑色高领毛衣，在NeXT公司的走廊里游荡，对着任何一个他不满意的设计细节，毫不留情地咆哮。

但与过去不同的是，他不再孤单。

每个周六的上午，他都会准时地，坐到那台能够连接越洋专线的保密视频会议系统前。

与大洋彼岸的何维，进行一次，长达数小时的“头脑风暴”。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思维模式，最激烈的碰撞。

乔布斯是艺术家，凭着直觉和品味，去定义未来的产品。

而何维，则更像一个冷静的，掌握着未来地图的战略家。

“史蒂夫，”何维在视频会议上，平静地说道，“NeXTSTEP的图形界面很漂亮。但是，它的内核，必须做出改变。”

“它不能再像现在这样，是一个大而全的‘宏内核’。它必须被拆解成一个个独立的，可以像积木一样，自由组合的‘微内核’模块。”

“我不管你怎么实现，我只要最终的结果！”

“我需要它在我们的NeXT电脑上，运行得像丝绸一样顺滑！我要让用户在点击图标的那一瞬间，就能感受到那种无与伦比的优雅！”

“我们的操作系统，必须像水一样。它要能装进任何一个容器里。它既能驱动一台拥有强大处理能力的超级计算机，也能高效地运行在一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超低功耗的嵌入式芯片上。”

“而‘微内核’，就是实现这一切的，唯一的，也是最优雅的途径。”

何维的这番话，让屏幕那头的乔布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乔布斯第一次发现，眼前这个中国年轻人，他看待问题的视角，竟然比他自己，还要更超前，更宏大。

他看到的，已经不再是“个人电脑”的未来。

而是整个“万物互联”时代的未来。

“好吧，何。”良久，乔布斯吐出了一口气，“你又一次说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