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丧仪尚未完全落幕,朱佑樘身着孝服,立于乾清宫内,面前站着的是永兴侯陈兴。

“先生,”朱佑樘的声音温和却坚定,眼中带着刚登基的沉稳与期许。

“父皇驾崩前,曾单独召见朕,嘱咐朕日后理政,凡事可多听先生之言,无需猜忌,无条件信任。”

“父皇说,先生护了大明数十年,更护了他三十余年,是大明最可靠的柱石。”

陈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抬手随意摆了摆:“倒把你父皇的话记得真切。”

“我守了大明这么多年,尽心帮你便是,说什么柱石不柱石的。”

朱佑樘早已习惯他这般不拘礼法的模样,闻言只是温和一笑:

“先生肯应下就好。朕初登帝位,许多事务尚需先生指点,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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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元年正月,朱佑樘在奉天殿举行登基大典,礼毕后第一道圣旨,便震惊了朝野,废除西厂!

“西厂自设立以来,虽曾有缉捕奸佞之功,却也多有滥用职权、侵扰百姓、构陷忠良之事,致使人心惶惶,朝政纷扰。”

朱佑樘端坐于龙椅上,声音朗朗,传遍大殿,“朕以仁治国,当以民为本,以宽为先。”

“即日起,废除西厂,所有缇骑归入锦衣卫统一管辖,严令禁止特务机构干预朝政、鱼肉百姓。”

圣旨一出,百官哗然,随即纷纷躬身叩首:“陛下圣明!” 多年来,西厂的高压统治让朝臣们人人自危。

如今朱佑樘刚登基便果断废黜,这份魄力与仁心,让百官看到了新朝的希望。

“然朕虽以仁治国,却非纵容姑息。”朱佑樘看着殿内的大臣,语气严肃。

“官员是治国之本,若官员贪腐懈怠,再好的政令也难以推行,百姓也难以安居乐业。”

“因此,朕决定,在废除西厂的同时,完善京察、外察制度,严整贪腐之风。”

他顿了顿,条理清晰地说出自己的构想:“其一,细化京察、外察章程,京官每六年一察,地方官每三年一考。”

“考核不仅看政绩,更重德行与民生实效,优者越级提拔,劣者降职调任,庸碌无为者直接罢黜,杜绝尸位素餐;”

“其二,严查贪腐,凡贪墨银两超过五十两者,一律革职查办,重者依法严惩,抄没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