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主动端起合卺酒,递到朱佑樘唇边,而后自己饮下另一半。酒液清甜,却不及心中暖意浓稠。
朱佑樘望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满是珍视。他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笑道:
“往后有我在,定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张氏点头,依偎在他身侧,烛火将两人的身影叠在一起,温馨而坚定。
消息传到御书房,朱见深与陈兴谈及此事,朱见深笑道:
“佑樘这孩子,连娶妻都这般执拗,非要寻个心意相通的。不过,这般真诚相待,倒也难得。”
陈兴颔首赞许:“双向奔赴,以诚相待,这份情谊,正是后宫安稳之基。”
朱见深深以为然,尊重儿子的选择。而彼时的东宫寝殿内,烛火未熄,朱佑樘与张氏正低声闲谈。
从经史子集谈到民间疾苦,从童年趣事说到未来期许,越谈越投机,越聊越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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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化三十年暮春,永兴侯府的竹林依旧青郁挺拔,暖风穿叶而过,簌簌作响。
一如四年前王守仁与陈兴初遇时的模样。
只是如今的王守仁,已不是那个蹲在蚁穴旁探究天理的顽童,十五岁的少年身形挺拔,青衫磊落。
眉宇间褪去了稚气,多了几分经世致用的坚毅。
这两年,他走遍京城郊外,格草木、探水流、研兵法,却渐渐觉得,纸上格物终有局限。
若想真正体悟“保境安民”的圣贤之道,需亲赴边关,见一见烽火狼烟,看一看民生疾苦。
他今日登门,是来与陈兴告别的。
陈兴正坐在竹林旁的石桌前煮茶,见他进来,抬眸一笑,眼底了然:
“你这几日眉宇间藏着心事,想来是有了新的打算。”
王守仁躬身行礼,语气沉稳却难掩少年意气:
“先生慧眼。晚辈格物两年,虽略有所得,却总觉得困于书斋与市井,未能触及根本。”
“晚辈想亲赴宣大边关,看一看真实的战场,听一听戍卒的心声,将兵法所学、格物所悟,付诸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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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兴执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续上茶水,推到他面前:
“这很好,圣贤之道从不是空谈,需在世事中打磨,在实践中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