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龙坐在他旁边,手里攥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走近了才看清,是“分地”两个字。
“不能再等了。”第二天清晨,刘通站在山坳中央的土台上,手里举着一把锈镰刀,那是他唯一的家当。
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咱流民不是贼,是被逼得没活路了!”
“我刘通,去年孩子饿死,田被抢,逃到这儿想种口饭吃,可现在连野菜都不够挖了!”
台下的流民们低着头,有人抹眼泪。谁不是这样?家里的田没了,亲人饿死了,逃到这儿还得忍饥挨饿。
石龙站在刘通身边,手里拿着一张用炭写的粗布告,声音发颤却清楚:
“咱不求别的,就求块能种的地,求口能吃饱的粮!”
“房县县城里有粮仓,有地主藏的荒地契,咱们去把粮分了,把地契烧了,让咱流民也能有口饭吃,行不?”
“行!”王二柱第一个喊出声,举起了手里的破锄头。
李老栓也跟着站起来,他不想闹大,可看着怀里孩子饿得发青的脸,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活路。
刘通把镰刀插进土里,不是立誓称王,只是对着流民们作揖:
“我刘通没本事,不会说大话,就想带着大伙找条活路。要是官府来了,我顶着,绝不让大伙白受连累!”
没人喊“起义”,也没人提“造反”,四万多流民就跟着刘通、石龙,往房县走。
他们手里拿着锄头、镰刀,甚至还有人扛着自家的破锅,不是为了打仗,是为了粮仓里的粮食,是为了能种上属于自己的地。
房县守军只有两百老弱,见黑压压的流民涌过来,先慌了神。
守城的校尉想放箭,可看着流民里抱着孩子的妇人、拄着拐杖的老人,手却抖了。
这些人不像反贼,倒像一群快饿死的可怜人。
刘通站在最前面,对着城上喊:
“我们不要官府的权,就想要粮仓里的粮,要地主占的地!只要给我们条活路,我们绝不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