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巨兽老了也还是巨兽

“萨拉姆!”

“巴雅尔拉!”

“米尼 нэр… 陈兴。”(我的名字…陈兴)他指着自己;

又指指崇宁,“米尼 эхнэр… 崇宁。”(我的妻子…崇宁)

“Хятад улсаас ирсэн.”(从汉地来的)这是巴图尔教他们的最重要的一句自我介绍。

当牧民们听明白他们是从遥远的“Хятад”(汉地)来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了然。

在这个信息闭塞的边陲,汉地对他们来说,是比金帐汗国中心更遥远、更模糊的概念。

许多人自然而然地认为,这对看起来饱经风霜的夫妇,定是在家乡遭了灾或者惹了官司,才逃难到这苦寒边地。

“哦!可怜的汉人兄弟!”老牧民拍着陈兴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龇牙咧嘴: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这里虽然苦,但真主保佑,有草场,有牛羊,饿不死!以后就在巴彦苏木住下吧!”

他热情地邀请陈兴夫妇去他家破旧的帐篷“做客”。

在巴图尔连蒙带猜的翻译和肢体语言的帮助下,陈兴夫妇艰难却真诚地融入了这场盛宴。

他们笨拙地用手抓着肉吃,学着别人小口啜饮那酸涩辛辣的马奶酒。

听着牧民们用他们听不懂的语言高声谈笑、唱歌。

虽然交流不畅,但那份底层牧民特有的、在艰苦环境中磨砺出的朴实、好客和面对节日时的纯粹欢乐,深深感染了他们。

几碗马奶酒下肚,气氛更加融洽。

围着篝火,借着巴图尔磕磕绊绊的翻译,陈兴开始小心翼翼地套话,了解这片土地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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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木儿兄弟”陈兴递给帖木儿一块烤得最好的羊腿肉,压低声音:

“我们刚来,啥都不懂。这金帐汗国……大不大?管咱们这儿的是哪位尊贵的领主啊?”

帖木儿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

“金帐?大!很大很大!从西边的海,到东边的山,都是大汗的牧场!不过……”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声音压得更低:

“现在……不太好啦。首领们都只管自己的地方。我们这片儿,归秃花儿诺颜。”

“他的大帐离这儿骑马要走七八天呢!他只有收税的时候才会派人来。”

语气中并无多少敬畏,反而带着一丝对遥远统治的漠然。

陈兴点点头,继续问:“那……西边呢?听说西边有些……罗刹人?” 。

提到罗刹人,帖木儿的脸上露出了轻蔑、警惕、厌烦的表情。

“哦!那些罗刹人!” 帖木儿啐了一口:

“住在泥巴房子里的人!像老鼠一样!以前他们的大公得跪着来我们萨莱城朝见大汗。”

“献上金银皮毛,才能保住他们的破城!不听话的,我们蒙古铁骑就去烧他们的木头房子,抓他们的人当奴隶!”

他语气中带着金帐汗国子民残存的优越感:

“不过现在嘛……听说西边有个叫莫斯科的泥巴城,他们的大公胆子变大了,不太听话了。”

“秃花儿领主去年还带人去‘收过一次税’,抢回来不少好东西呢!”

他眼中闪过一丝对劫掠的向往,但随即又黯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