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等着!我……我去禀报县尊大人!”队官再也撑不住,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转身冲进了城门。
城门口一片死寂。所有兵丁都惊恐地看着陈远,仿佛在看一个能洞悉人心、执掌生死的妖魔。
王总旗低声道:“陈大人,你这……是否太过冒险了?若那县令狗急跳墙……”
“他不会。”陈远语气笃定,目光深邃,“贪官往往比清官更懂得权衡利弊。杀官差、灭口囚犯,是滔天大罪,风险远高于暂时稳住我们。他现在最想的,是把我弄进城里,弄清楚我知道多少,还有没有同党,然后再决定是收买,还是……悄无声息地处置。”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城门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个穿着青色官袍、身材微胖、面色惶急的中年人在一众衙役的簇拥下快步走来,人未至,声先到:
“哎呀呀!误会!天大的误会!下官上官文清,不知是王总旗和陈……陈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上官县令快步走到近前,看都没看王总旗,目光直接锁定陈远,脸上堆满了热情而惶恐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深处,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惧和阴鸷。
“陈大人,一路辛苦!快请入城!都是下面的人不会办事,冲撞了大人,下官一定重重责罚!”上官文清说着,就要亲自来拉陈远的手,姿态放得极低。
陈远不动声色地避开,淡淡道:“上官大人客气了。陈某乃待罪之身,当不起‘大人’之称。只是我身后这些百姓,随我一路艰辛,还望大人能施以援手,拨付些粮米,让他们得以活命。”
“好说好说!陈大人心系百姓,下官佩服!粮米之事,包在下官身上!”上官文清拍着胸脯保证,眼神却闪烁不定,“只是此处非讲话之所,陈大人,王总旗,还请先随下官入衙,容下官设宴为二位接风洗尘,细细商议,如何?”
陈远与王总旗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
这上官县,俨然已成了一处龙潭虎穴。
陈远微微一笑,仿佛浑然不觉危险:“既然如此,那就……叨扰上官大人了。”
他率先迈步,坦然走进了上官县的城门。
王总旗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刀柄,紧随其后。
城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重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