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升起,隔绝了外面的嘈杂。
他并没有立刻发动车子,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了两下,脑海中闪过秦朗刚才那掩饰不住的失落和仓促离开的背影。
一股近乎幼稚的胜利感,夹杂着一种自己的女人被人觊觎的不悦,在他心底盘旋了片刻。
但他很快将这股情绪压下,发动了车子。
黑色越野车平稳地滑入车道,目的地——医院。
路上的晨光有些刺眼。
傅沉戴着墨镜,冷峻的侧脸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有紧抿的唇线透露着他内心的并不平静。
一夜未眠的疲惫和那些资料带来的惊涛骇浪,并未完全平息,只是被他强行压制在那副一丝不苟的皮囊之下。
其实他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她。
质问“为什么当年不告诉我”?
显得可笑又苍白。
事情已经发生,伤害早已造成。
直接道歉“对不起我错怪了你”?
这对他来说远比处理一个数亿的并购案更让他感到无措和……别扭。
他甚至宁愿她刻还是那个竖起尖刺、与他针锋相对的样子,至少那种状态是他熟悉且知道如何应对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让他那些积攒了三年的恨意突然失去了靶心,只剩下无处安放的沉重和愧疚。
车子驶入医院停车场。
傅沉坐在车里,沉默地抽完了一支烟,仿佛需要这点尼古丁来凝聚起足够的勇气,去推开那扇病房的门。
一支烟很快燃尽,他深吸了一口清晨算不上新鲜的空气,推门下车。
每一步都走得沉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那颗习惯了冷硬的心脏,正跳得有些紊乱。
病房外的保镖看到他,恭敬地挺直脊背。
傅沉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出声,然后轻轻推开了病房的门。
病房里很安静,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