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张合沉重的三个字“出事了”,像一把无形的冰锥,瞬间刺穿了温灼的耳膜,直抵心脏。
时间有片刻的凝固。
温灼再次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胸腔里失控的心跳,擂鼓般撞击着肋骨,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几秒钟死寂的沉默后,电话那头的张合似乎能感受到这端几乎凝滞的呼吸,再次开口,声音愈发沉凝。
“温小姐?您没事吧?”
温灼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了喉咙口的哽塞和四肢百骸窜起的寒意。
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稳,甚至带着一种过分的冷静,只有细听之下,才能察觉那压抑在尾音深处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出什么事了?她问。
“车祸,”张合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先生昨晚参加完酒局,从饭店出来,正准备给您打视频电话,被一辆突然冲出来的车撞了。”
“车祸”两个字,像两颗冰冷的子弹,瞬间击穿了温灼强行筑起的心理防线。
她的呼吸骤然一窒。
眼前仿佛有刺眼的远光灯闪过,耳边似乎响起了尖锐的刹车声和金属扭曲的巨响——
那是深埋在她记忆深处,属于三年前那场夺走母亲和养父、一周前又险些夺走清和的噩梦般的声音。
三年前,母亲和养父因车祸去世。
一周前,清和也遭遇车祸,左腿骨折。
如今傅沉,又是车祸。
为什么总是车祸?
这个词汇像是一个恶毒的诅咒,一次次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卷入危险的漩涡。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对“车祸”这两个字的生理性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指尖发麻,胃部一阵翻涌式的痉挛。
她猛地用左手更用力地掐住自己的右手,指甲深深陷进皮肉里,试图用这尖锐的疼痛,来对抗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眩晕和寒意。
张合在那头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如何用最简洁的方式陈述事故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