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这是将无处寄托的慈母思念,都一针一线地绣进了这丝缕之间。
在家中,只怕是怕勾起外祖父的伤心,才独自在这绣坊里,默默倾诉吧。
“外祖母今日没来绣坊吗?”望舒轻声问道,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涩然。
周氏叹了口气,回道:
“母亲如今一旬也只过来三四回。
绣坊里能干的绣娘多了,规矩也都立起来了,无需她时刻盯着。
她绣你姨娘的像,也是每次过来才绣上一两个时辰,我们不敢让她久坐,怕她伤神太过。”
望舒点点头,对大舅母道:
“劳烦舅母给家里带个话,我明日去外家看望二老,午食便在那里用了。
请外祖母明日不必来绣坊,在家等我就是。”
周氏闻言,脸上顿时绽开笑容:
“这可太好了。
公公婆婆若是知道,不知要多高兴。
自打吃了你先前托人送来的调理方子,还有你送的参,两位老人家的身子骨硬朗多了,精神头也足。我回去就让他们好好准备着。”
她又继续道,“这条街商户云集,人流旺,咱们绣坊生意一直不错。姑奶奶这地段选得真好,周遭富商和官家多,安全有了,还多不议价。”
望舒又想起方才那位调解纠纷的妇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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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位出面调停的妇人,我看着面善,她也认得我,却是何人?”
周氏闻言笑道:
“姑奶奶,您这可是贵人多忘事了。
不过也难怪,当年也就见过那一面。
她就是这铺子从前的帮工,罗秀芬啊。
您当年还让人查过她的底细。
后来她主动来面试,我们见她招呼客人伶俐周到,处理纠纷也很有章法,便留了下来。
如今已是铺子里独当一面的管事娘子了。”
望舒经此一提,方才忆起,确有这么一位颇有主见和手腕的女子。
见她如今做得风生水起,心下也觉欣慰。
又叙谈片刻,望舒起身告辞,言明还要去姨娘留下的凝香斋看看。
周氏挽留不住,亲自将她送至绣坊门口。
马车行至凝香斋。
铺面招牌已焕然一新,店内顾客盈门,生意显然极好。
望舒刚踏入店内,便有一位年约三十、打扮得干净利落、举止端庄的妇人迎了上来,笑容可掬:
“这位夫人,快里面请。
楼上有刚从京城来的新货,都是时下最新的香粉胭脂,春日里用着正相宜,香气清雅,还有些是防水的呢。”
望舒见她应对得体,便从善如流,带着抚剑和汀雁随她往楼上走。
楼梯间人流稍显拥挤,主要是胭脂水粉这类物事,女客们总要试色、嗅香,品类又繁多,难免滞留时间较长。
刚走到楼梯口,后院里闻声走出一人,竟是原来的张掌柜。
与几年前那愁苦憔悴的模样判若两人,如今他面色红润,身形也发福了不少,一见望舒,便激动地迎上前:“东家,您可算回来了。”
他连忙指着方才引路的妇人介绍道:
“东家,这是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