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5年6月1日,乌萨斯西部,格里高利省,10:14

霜火一瘸一拐地跟着塔露拉——他将独自行走视为复健训练的一部分。

“菲奥莉特·卡谢娜……这个姓氏,真的是毫不遮掩。这几天萨沙也在盯着她。”塔露拉在一张讲座的海报前停下了。

“这肯定就是科西切的一个马甲,我要去见见她吗?”

“不行,这很危险。你现在伤势还没恢复。”

“那你一个人去见她,我更不放心。”

“我们不去见她就行了。在这里去见黑蛇,肯定会有风险……我们目前也没有主动接触黑蛇的必要,你难道有问题想要询问吗?还是说,你想杀掉黑蛇的一个马甲?”

“你说得对,我们还是小心行事吧。”

“走,我们去看电影,别让这些事情坏了心情。”

电影开场二十分钟之后,霜火已经和塔露拉走出来了。

“这部电影已经坏了我的心情。”光看片头,霜火已经感受到了电影的粗糙滥制。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这个片这么烂……”

“你们俩在这啊?”

弑君者悄无声息地从人群中走出来,看起来有事情要汇报。

她拿出了通讯终端:

“是老爷子和叶莲娜那边的消息,别担心,战线现在很稳定。只是有一名官员到访前线,他自称‘听说了’整合运动指挥官的光荣事迹——‘他亲临一线,以一当千、驱散横行霸道的竞技骑士团;重伤不下火线,手刃两名银枪天马,是当之无愧的战争英雄’……”

“太夸张了。”霜火评价道。

“所以,那名官员说,皇帝准备在七月份的一次庆典上,为指挥官颁发‘伟大殉道者和所向无敌者’勋章、还有‘保卫乌拉尔斯克’勋章……到时候如果身体允许,请你去圣骏堡一趟。”

“挺好的,起码能弥补手术费的开支了。”塔露拉敲了敲他的铁胳膊。

“……非要去圣骏堡吗?”

“反正皇帝不可能离开圣骏堡的,他老人家怕死。”弑君者也说。

“你能陪我去吗?”

霜火望向了塔露拉,而塔露拉望向了弑君者。

“只有我有空陪你去了……算了,你要往好处想,那可是圣骏堡啊,我小时候就梦想着有一天能进京朝圣呢。”

“对了,皇帝说要颁发的勋章,应该是一级勋章吧?有了一级勋章,你也算是个世袭贵族了。到时候我们都要喊你一声老爷。”塔露拉还不忘开玩笑。

“呵,我想起了小时候,那个经常教育我的老贵族。从小他就教育我要忠君爱国,结果他一生都不一定能挣到的荣誉,我先造反、再招安,就获得了。我要是戴着勋章回老家,是不是能气死他?”

塔露拉也开始畅想:

“你上表皇帝,把你老家那一片设为你的封地,让那个老头子滚出去。”

“看样子皇帝是真饥不择食了,居然连整合运动的人都要表彰。他肯定觉得,这样的拔擢、一定能收获些许效忠吧。”

弑君者提醒他:

“你到时候忍着点,别在典礼上一拳把皇帝老儿打死了,不然现在开战我们吃不消。”

“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试试了。”

“到时候你和柳德米拉留在圣骏堡观察一段时间吧。阿丽娜留在切尔诺伯格,现在局势稳定;南边的战线有他们父女俩,而且整个中部的感染者都在往他们那里跑;圣骏堡附近,我和萨沙先留在这里,争取联系到更多感染者,将来万一有变局,也好策应你们。”

弑君者问:

“你们不会真考虑马上一锅端了圣骏堡吧?”

“有备无患嘛,至少我感觉,皇帝的统治越来越不安稳了。”

1095年6月26日,圣骏堡东部,7:00

一辆驮兽车慢悠悠地行走在弗拉基米尔之路上,这条路有个更为响亮的名字——流放者之路。每个被贬出圣骏堡的官员、学者或者普通人,在前往荒无人烟的东方时、都会踏上这条大道。

而如今,它又成了霜火与弑君者入城的大道。

数百年来,天灾甚少光顾圣骏堡一带,岁月成功在无边的绿茵上留下了几道光秃秃的车辙,车辙之中,泥土的本色得以显露。

万里的白云几乎铺满了天空,而天地相交之处、远方的树梢之上,又能看得出乌萨斯的蓝天原来泛着点灰色。

道旁稀疏的矮树边上,树立着破损的路牌。

无数人走上这条荒原中的旧路时,都会为自己的前途流下眼泪——只因无边的天空、无边的绿地、无边的树林之后,通向了无边的苦寒。

而霜火与弑君者如今赶着车,踏着这条不平路,走向了无数乌萨斯人向往的城市。

又一轮朝阳升起之后,他们仿佛看见了缓缓移动的群山——那就是乌萨斯帝国的首都,圣骏堡。

“朋友,坚定地相信未来吧!相信不屈不挠的努力!相信战胜死亡的年轻!相信未来,热爱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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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火纵情地大喊,原野之中回荡着他的声音,在这无限广袤的土地之上、也不知能否有人听见他的回响。

“困了吗?”他发现一旁握着缰绳的弑君者毫无反应。

“不困就有鬼了,这路四平八稳的,景色也没变化过。”

“我去给你煮咖啡。”

“不用了,我怎么能让伤员来照顾我。”

她摘下了口罩,然后点了一支烟。

一支烟很快燃尽,火花伴随着烟灰抖落,弑君者随手将烟头扔在了路上。

“万一引起火灾怎么办?”

“烧的是贵族的土地,无所谓的。你不是跟我讲过吗?全国曾经有87%的土地都属于大大小小的贵族与地主。皇帝一家的土地就占乌萨斯面积的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