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觉到她抓着我袖子的手在微微发抖。
我们刚走出果园大概四五米远,眼看就要踏上回屋的小路了,小梅突然在我身后停住,一把拽住我。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
“看!”她猛地转过头,声音尖锐得变了调,手指颤抖地指向我们刚刚离开的果园方向。
我下意识地顺着她指的方向回头看去。
在我们刚才玩耍的地方,一棵老苹果树的旁边,站着一个老婆婆。
我根本来不及看清她的脸,或者说,我的眼睛根本不敢在她脸上聚焦。
我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确定那是个女人,穿着一身说不清是粉红还是紫色的旧式褂子,颜色灰扑扑的,像是洗了太多太多次。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树旁,一动不动。
那个时候,风正刮得猛烈,果园里的树都在疯狂摇摆,可她身上的衣服,还有她花白的头发,竟然纹丝不动。
我全身的血液“嗡”的一声冲上了头顶,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我猛地转回头,再也顾不上小梅,撒开腿拼命往二伯家的屋子狂奔。
我能听见小梅在我身后带着哭腔的尖叫和同样仓皇的脚步声。
我们一头冲进屋里,反手死死地插上门栓,然后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气,两张小脸都吓得煞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