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帚"咣当"砸在货架上,震得顶上的洗衣粉噗噗往下掉白沫。老谢两腿打颤,后背抵着冰柜直往下出溜。那老鼠慢悠悠啃开巧克力锡纸,酒味儿在库房里漫开来。
"您、您老..."老谢舌头打了结。他想起爷爷说过,村里土地爷爱化形成黑毛老鼠。
老鼠舔着爪子上的巧克力酱:"西头李家天天供新鲜水果,东头张家月月上高香。就你谢邈,撤供桌不说,上个月中元节连叠纸钱都省了。"
"现在都...都新时代了..."老谢攥着冰柜把手直冒冷汗,"您看我这店里安了监控装了扫码器,比那泥塑的..."
"扫码器?"老鼠嗤笑一声,尾巴尖扫过旁边货架。收银机突然"叮"地自动开机,显示屏红光乱闪,打印纸哗啦啦往外吐,雪白的单子上密密麻麻全是""。
老谢扑通坐地上了。冰柜冷气顺着裤管往上钻,激得他牙关直打战。再抬头时老鼠不见了,货架底下滚出个空巧克力球,锡纸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第二天晌午,村主任夹着公文包来了。这是个四十来岁的精瘦汉子,脑门油光锃亮,腋下汗渍洇出个地图。
"谢哥,不是我说你。"主任抹了把汗,指着空荡荡的墙角,"咱村就剩你这儿没供桌了。昨儿李家媳妇在你这儿买的奶粉,回家一看生产日期是明年的!现在抱着孩子坐卫生所里哭呢!"
老谢正在理货,一听这话手里整箱矿泉水差点砸脚面上:"主任,这话可不能乱说!我进货都是正规渠道..."
"正规渠道能进出来年产的奶粉?"主任从包里掏出个蓝罐子往柜台一墩,"2024年8月,你自己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