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之行礼道:"陛下息怒。臣早说过,贺拔胜不会轻易投降。"
"放肆!"元颢一巴掌拍在案几上,"你是在责怪朕吗?"
陈庆之低头:"臣不敢。"
元颢来回踱步,眼中怒火燃烧:"传朕旨意!全军即刻进攻金墉城!朕要亲手砍下贺拔胜的头颅!"
陈庆之抬头,声音沉稳:"陛下,金墉城易守难攻。不如先切断其粮道,待其军心涣散..."
"够了!"元颢打断他,"朕不想再听你的畏首畏尾之计!要么你现在就带兵攻城,要么朕换别人来!"
帐内一片寂静。陈庆之与元颢对视片刻,终于缓缓跪下:"臣...遵旨。"
元颢冷哼一声,甩袖而去。待他走远,马佛念才敢上前:"将军..."
陈庆之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传令全军,准备攻城器械。"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明日拂晓,进攻金墉城。"
夜深人静,陈庆之独自站在营帐外,仰望星空。马佛念悄悄走来,递上一壶酒。
"将军,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陈庆之接过酒壶,仰头灌了一口。烈酒入喉,却驱不散心中的寒意。
"佛念,"他突然开口,"你说,我们这样做对吗?"
马佛念沉默片刻:"将军是指..."
"扶持元颢称帝,对抗魏国。"陈庆之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自言自语,"我本以为能迅速平定北方,却不想陷入如此境地。"
马佛念低声道:"将军是为了大梁..."
"大梁..."陈庆之苦笑着摇头,"陛下派我北上时,只说要护送元颢回国。如今却..."他又灌了一口酒,"明日一战,不知又有多少将士要埋骨他乡。"
马佛念不知如何接话,只能默默站在一旁。
陈庆之将空酒壶放在地上,深吸一口气:"罢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只能走下去。"他转身走向营帐,"明日,我要亲自会会那个贺拔胜。"
与此同时,金墉城内,贺拔胜也在巡视城防。他走过每一处岗哨,检查每一架弩机。
"将军,您该休息了。"亲兵劝道。
贺拔胜摇头:"明日必有一场恶战,不可大意。"他站在城墙上,望向远处敌营的点点火光,"陈庆之...听说他用兵如神。"
亲兵愤愤道:"不过是南蛮子罢了!"
贺拔胜却道:"不可轻敌。他能以七千白袍军横扫河洛,必有过人之处。"他握紧拳头,"但无论如何,我贺拔胜誓与金墉城共存亡!"
夜风拂过,带着深秋的寒意。两位宿敌隔空相望,各自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