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蜜咒惊蛰

金穗公司的无人机群俯冲喷洒灭虫剂,雾团突然凝成蜂后状,振翅卷碎三架飞机。周晓宁拆解残骸,电路板上蚀刻着淬火剂埋藏图——正是她母亲临终前烧毁的那半张。

九旬的李爷突然夺过酒葫芦砸向蜂箱。葫芦碎片里飘出张发黄的认罪书——合作社时期偷换巢础的记录,签字处按着金穗经理祖父的血指印。

第四幕:蜜醒

春分暴雨夜,野花坡的淬火剂库被山洪冲垮。陈立秋率众打捞,发现每块淬火石都爬满蜂巢状孔洞。周晓宁将虹糯根须投入洪流,混着铁渣的浊水突然倒卷,在空中凝成只铁羽凤凰。

王奶奶在晒谷场重演“安巢祭”。当九十九块雷击木摆成北斗阵时,所有变异蜂箱突然龟裂。裂缝里钻出翡翠色的新芽,芽尖托着合作社时期的禁淬令。沈芳将铁羽撒向古槐,树皮剥落处浮现周晓宁母亲年轻时的刻痕——她正将最后半块引蜂石嵌入树心。

第五幕:蜜春

清明黎明,周晓宁轻启新巢。翡翠色的蜜蜂绕着她飞舞,将金穗商标蛰成筛网。陈立秋把报废的淬火石熔成铜铃,铃声荡过处,西点店的玻璃幕墙爬满蜂巢纹。

王奶奶将最后的铁羽埋入祖坟,坟头钻出嫩绿的蜜藤。九旬的李爷醉倚槐树,鼾声与五十年前的摇蜜号子同频。当第一缕纯净的蜜香漫过晒谷场,祠堂梁上铜铃无风自鸣,铃舌摆动的轨迹正是失传的《蜜经卷》。蜜纹在月下续写族谱,蜂魂在风中归档流年。沈芳清洗铜铃时,发现纹路间卡着粒带刺的淬蜜种——那是最后的阴谋,正在虹糯根下化作春泥。王奶奶的蓝头巾拂过新发的蜜藤,惊醒了涅盘的蜂魄。陈立秋敲打青铜铃铛,震落的铜锈裹着半张粮票。周晓宁捧起新摇的蜜浆,琥珀流光在她掌心织成星象纹——那里,立夏后的第一声蛙鸣,正唤醒沉睡的天地甜魂。

"这雨下得邪性!"张铁头蹲在自家门槛上,烟锅子在雨幕里明明灭灭。河对岸的柳树梢都看不见了,浑浊的浪头裹着烂菜叶子拍在石阶上,溅起的水珠子能打湿裤脚。梧桐街三十八户的青砖墙沁着水痕,像老妇人脸上的泪沟。张家媳妇抱着木盆往屋里跑,盆里晾的干豆角淋得透湿,"要死喽,晒了三天的菜全泡汤了!"话音没落,天上炸开个闷雷,惊得屋檐下的芦花鸡扑棱着翅膀往鸡窝里钻。

老槐树底下,李石头正带着几个后生撬石板。积水漫过脚脖子,铁锹下去能带起半尺高的泥浆。"铁头叔,搭把手!"小伙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这暗沟让烂树根堵瓷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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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铁头眯眼瞅了瞅天,西北角云层泛着诡异的青灰色。二十年前发大水那会儿,天上也是这个色儿。他猛嘬了口烟,烟袋锅子往门框上磕得梆梆响:"别费劲了,赶紧回家扎筏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