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蜂沸
周晓宁是被蜂箱的闷响惊醒的。推开柴房门,原本静默的蜂箱像烧开的铁壶般震颤,箱缝里“嘶嘶”窜出靛蓝色的烟雾。她弯腰去掀箱盖,指尖刚触到木板,箱内突然爆出“嗡”的一声——成群的蜜蜂裹着铁锈色的毒雾涌出,翅膀扇动的金属刮擦声扎得人耳膜生疼。
“陈瘸子!修车铺传来“哐当”巨响,陈立秋踹飞个冒绿烟的铁桶。桶里淌出的不是机油,而是黏糊糊的蜜浆,滴到地上“滋滋”响,蚀出张歪扭的蜂场分布图。
沈芳挎着竹篮来送新摇的蜂蜜,掀开笼布吓掉了魂——本该金黄的蜜液泛着铁灰色,舀一勺竟在瓷碗里蹦跶如活物。王奶奶抓把艾草灰撒进去,蜜浆“噗”地凝成个带刺的铁蒺藜,在地上滚出“金穗”两个血篆。
九旬的李爷醉倒在蜂箱旁,酒葫芦滚进草丛。老头儿踉跄着去捡,枯手刚触到蜂箱,手背突然暴起蛛网状的青筋。“铁蛊钻心了!”王奶奶扒开他眼皮,浑浊的瞳孔覆着层铁灰色翳,“得用惊蛰头天的雨水煮雷击木,混着三年陈的槐花蜜蒸骨!”
周晓宁夜探后山,发现三辆绿皮卡车往野花坡倒淬火渣。车灯扫过处,花丛中的蜜蜂突然暴长,尾针泛着寒光扎向轮胎。驾驶舱里传来惨叫,金属车门被蛰出蜂窝状的孔洞,缝隙里渗出铁锈色的黏液。
第二幕:巢咒
陈立秋把报废的轴承改装成探蜂针。钢珠刚贴上蜂箱,针尖突然暴走,在木板上刻出密密麻麻的符咒。王奶奶蘸着槐花蜜描红纹路,蜜液触及处竟浮出五十年前的采蜜账簿——某页被红圈标记的“淬蜜剂采购”,签名正是金穗经理祖父。
沈芳蒸蜂糕时,面团突然在笼屉里跳踢踏舞。掀开盖子,发黑的糕体裂开七窍,喷出铁锈色的孢子粉。周晓宁养的狸花猫蹿上灶台,利爪撕开的糕芯里裹着米粒大的机械蜂,蜂腹刻着“蜜种改良”的编码。
最揪心的是柴房梁上悬着的旧蜂帽。周晓宁擦拭母亲留下的面网时,纱缝里突然显影——模糊的画面里,母亲正将半块带符文的巢础藏入墙缝,身后晃动着拿铁桶的阴影。
第三幕:蜜祭
惊蛰前夜,老街坊们齐聚野花坡。王奶奶跳起失传的《引蜂舞》,枣木拐敲击青石的节奏惊起夜枭。陈立秋用废齿轮改装震蜂器,每敲一下,蜂箱就“噗”地喷出团铁锈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