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梧院。
“桑枝,是三哥对不住你。当日匆匆一见便去了书院,竟不知你在府中受了如此多的委屈......”
“若早知如此,三哥定不会让你独自面对这些。”
说话间,裴临慕将一只大大的雕花木匣推到了裴桑枝面前,继续道:“这些都是照着女儿家喜好挑的,你且看看可还入眼?”
裴临允:就这么光明正大踩着他上位?
他是什么很贱的东西吗?
简直就是诚心想让他下不来台!
裴桑枝懒懒地撩起眼皮,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
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全卖出去都凑不了几两银,换不来几斗米。
勉勉强强胜在精巧、新鲜。
“三哥。”裴桑枝移开视线,眼不见心不烦:““母亲将我打发到那处连下人房都不如的破落院子时,三哥难道是不在场吗?”
“是我记不清了,还是三哥贵人多忘事?”
“这些年实在吃了太多苦头,身上没一处好皮肉不说,连这脑子也愈发不灵光了。”
“还望三哥多担待。”
裴临允迫不及待地落井下石,声音里透着几分急切:“在。”
旋即,又斩钉截铁地重复道:“他在。”
“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当时,三哥与春草站在一处,温言软语地哄她开心,许诺要将霓裳阁仅得一匹的浮光锦高价买下赠予她。”
“那可是波光潋滟、行走间如星河摇曳的浮光锦,上京城的多的是千金贵女们为之倾倒。”
“寿宴那日,春草身上所穿的罗裙,就是用那匹名贵的浮光锦精心裁制而成的,她在宴席上出了好大的风头呢。”
桑枝记不清了不怕,他记着呢。
裴临慕眸色微沉,不动声色地剜了裴临允一眼,眼底掠过一丝阴翳,在心底冷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听不出来裴桑枝是在拐弯抹角的阴阳他吗?
“桑枝……”裴临慕低低唤了一声,喉间溢出几分涩然的叹息,小心翼翼道:“彼时,三哥心里装着事,未曾将母亲的话听进去,如今想来,实在是我的不是。”
裴桑枝没有理会沉浸式演戏的裴临慕,反而向裴临允投去个鼓励的眼神,似是无声在说,这里就交给你了。
瞬间,裴临允的腰杆儿都挺直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三哥踩他,他也踩三哥,他倒要看看三哥还有什么脸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