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桎梏

似打量,似探寻。

仿若透过铜镜,细瞧着,未出阁时的自己。

仍是肤若凝脂,而非眼前的年老色衰。

嫁与慕父,仿若耗尽了她的一生。

只她瞧见,那皮囊下,细微的蠕动。

她欲展露笑颜,顾及身份,未扬即落。

小主,

世家夫人,当端庄自持,不苟言笑。

明令暗言,似无形枷锁,困住了她的一生。

只她瞧见,她的无可奈何。

偌大的门楣,竟容不下些微由心的笑颜。

慕母搁置茶盏,起身远去。

途经她时,顿了顿。

她回身,目送那道笔挺的身影远去。

“多谢慕夫人提点,教诲。”

出言诚挚,声色平缓,全无恭维。

正对慕母离去的方向,屈身行礼,姿态恭谨。

“所行之路,当是要无悔。”

声响忽起,自远方传来,轻易散去。

“无悔。”

她虔诚回应,透着坚定。

慕母胜过啊娘万分,只惯于缄默其口。

以行径言爱。

以举止告知言意。

言传身教,耳濡目染。

故此,有了鲜明的慕諵璟,而非一心子承父业的慕少爷。

慕家是名门望族,家境富裕,家底殷实。

无须新人锦上添花,故此不在意她的出处,轻易接纳了她的身份。

慕母的一番言辞,无疑承认了她的身份。

慕諵璟未过门的夫人。

她起身离去,并未步入堂前,同慕諵璟会面。

只知会了途经的侍从,代为转告去向。

她只身离府,未曾忽视紧随的影子。

她暗自露笑,佯装视若无睹。

翌日,她早早登门,拜会慕母。

她软下姿态,斟茶奉前。

慕母仍是不冷不热的面相,只轻易接过了茶盏,无声细饮。

礼过,慕母留下侍从,只身远去。

自此,她跟随近身侍从,教习府中规矩。

近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纵是行往不便,她也未曾留宿慕府。

终是待字闺中,全无顾忌,连连登门,已是失矩。

唯恐慕家长辈轻视,她无家教、礼数。

虽无须她锦上添花,也当能规矩礼客,睥及登对,应酬无失,持家有道。

人前冠冕,人后持家。

而非落人话柄,辱没门楣。

他无须贵女扶持,其夫人,须得光鲜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