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道,眼前这位看似随性的晋王殿下,竟如此犀利。
句句直指要害,扣下来的罪名,也一个比一个吓人。
藐视朝廷,纵容抗法,甚至暗指其有失城之责……
这任何一条,都足以让他丢官罢职,甚至掉脑袋!
惊恐之下,柳文渊浑身抖如筛糠。
磕头如捣蒜,连连求饶:“殿下息怒!殿下息怒!下官绝非此意!下官失言!下官无能!下官……下官罪该万死!”
说到此处,柳文渊几乎要瘫软下去。
呵。
巧言令色之人,到底是软骨头。
赢高治这一番连削带打下来,已经让李北玄看穿了这位知府的成色。
于是李北玄微微抬眼,给赢高治打了个眼色。
而赢高治也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稍稍收敛了火气。
冷声道:“哼!念在你尚知悔过,且治理地方确有其难处,本王今日便暂不深究你驭下不严、有失官体之罪!”
柳文渊闻言,如蒙大赦,连忙叩首:“谢殿下宽宏!谢殿下宽宏!”
“你先别急着谢恩!”
赢高治冷笑一声,打断他继续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冲撞王驾,绝非小事!若不加以惩处,朝廷法度威严何在?本王又如何向随行数千师生交代?”
“那……那依王爷的意思是?”
柳文渊苦着脸问道。
而赢高治琢磨了一下,道:“罚你半年俸禄,充作此次大队人马在庐江府休整期间的一应开销用度!”
“此外,责令你于三日之内,将张家村冲撞仪仗之首恶查明锁拿,依律严办,并将处理详情具折上报,不得有误!你可能做到?”
这惩罚,说重不重,说轻不轻。
罚没半年俸禄对一位知府而言虽肉痛,但尚可承受。
而且,将其用作接待费用,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面子上,倒是勉强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