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自己问:“若是你不愿意参与这些事情,以你的本事何不隐遁,谁又能把你挖出来不是。”
大弟子声音喑哑,半点没有了修行人的出尘,反而有一些行将就木的苍老:“你可真是个天真的狐狸,我师门已沦陷,我如何能独善其身呢。”
千藏隐隐的明白了这些高高在上的正道人士,他们究竟在高傲些什么。
他在小镇住了一晚,天明便听闻送餐的伙计说昨日白峰山的大弟子不治身亡,小弟子们正在商量着拉棺,手中的汤碗没有握紧,跌在地上摔了粉碎,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来。
小伙计是个心软的,一看这位眼盲的客人失态成这样,便连忙递出话去:“这位老爷也不要太过于伤心,这常年在外赶路的,有个病痛意外可真是难免。若是想要祭奠我便去买些香烛送去,想来这会儿还没有动身。”
“劳烦小哥跑一趟买些香烛,要祭奠还是我亲自去吧。”千藏抹掉泪珠子,仍旧捧起菜碗吃起早点,觉得心跳的突然,像是怀里揣了个白兔,突突的扰得他心烦。
正在千藏收拾行囊准备出门时,小伙计便回来了。
这伙计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对他这个眼盲的人照顾得很,饭食都是送进房里来,于是千藏也会多给几个铜板。
千藏在晌午小镇的街道上慢慢走,果然在镇西头的街上看见街正中搭了个凉棚,一口澄黄的白茬儿方棺摆在街边。
想来是店家嫌弃这白事晦气,不让棺进院子,又兼如今这生意可难做,不好惹恼了大主顾,只得各退一步将这满都是清漆味儿的木棺放在店边上的胡同里。
守在棺边上的小弟子想来是在此呆了一晚,此时也不忌讳靠在棺头,嘴巴张的老大打着呼噜。
千藏将香烛掏出来,放进已经凉了许久的陶盆中,到处找火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