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何不笑受惊似的缩起脖子耸着肩膀，深深低头不语，百烨眉头微蹙，心中隐隐燃起几缕闷火。

“谁让你低头的，抬起头来！”

百烨沉声低喝道：“一个男人怎能总是一副畏畏缩缩软骨头的模样？挺直你的脊梁，抬头直视我！”

被百烨突然的呵斥声惊得一懵，何不笑僵硬地抬眼看向百烨，目光闪烁游离。

凝视百烨许久后，他才怔怔开口：“我我父亲也是这样骂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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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百烨表情一滞，可何不笑脸上的惊慌胆怯，却比方才浓重了许多。

“我”

百烨喉头哽住，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而他刚说了一个字，便见何不笑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眼神警惕地与他拉开了距离。

看他这幅反应，心情突然有些复杂，稍作考虑后，抬手伸向何不笑。

瞳孔骤缩，何不笑条件反射般的差不躲避，却还是被百烨按住了肩膀。

身体猛地一抖，脑中那与冰冷和疼痛交织在一起的久远回忆瞬间苏醒，其产生的恐惧在他看向百烨的目光中，飞速蔓延侵蚀。

而就在他大气都不敢出时，他又感觉肩膀上的手缓缓抬起，落在了自己的头顶。

“我只是担心你被欺负了抱歉，语气重了些，吓到你了吗？”

闻声，何不笑惊惶的面色稍稍松缓了几分，眼瞳中倒映着的那张面具下方的黑眸，也不再似方才那般严厉，转而浮现出浅淡柔和的神色。

“若有人欺负你，我就去给你报仇，你不需要害怕，也不需要瞒着我。”

紧抿着嘴唇，何不笑没有作声，只是他刚低下头，又马上迅速抬起来，直视百烨，哑声开口。 w_a__\_\_c\_o\_

“我没被欺负。”

“那你刚刚在害怕什么？”百烨继续轻声问道。

用力吸了吸鼻子，何不笑的左脚紧绷着，眉眼紧拧憋红了脸颊，好似在拼命忍住不让泪水决堤：“我害怕你像我父亲那样，也不要我了。”

听着何不笑哽咽的话声，百烨微微一愣，随即回想起之前了解过关于他的背景，心中突然有些酸涩。

何不笑生在一个数代相传的育灵师世家，但只是最小的庶子。

因为身份和性格有所欠缺，一直被族中人苛待。若不是他展露出还算不错的修行天赋，只怕早就被逐出家门，断绝关系了。

这次何不笑的父亲，以没能完成交代的任务为由责令他不许回家，百烨并不清楚其中的具体缘由，但光看何不笑的背景，便知道这其中绝不单纯。

“我不是你父亲，你也不要将我当做你的父亲。”

手掌轻轻按在何不笑的头顶，百烨正色道：“不管你父亲是因为什么将拒之门外，但你既然选择跟着我，那我就绝不会丢下你。”

“真的？”何不笑有些迟疑和不敢相信：“你不嫌弃我蠢、我好色、我话多、我胆子小吗？”

百烨不禁轻笑了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何不笑摇了摇头，有些委屈的说道：“别人都是这么骂我的。”

“那有人夸你修行天赋不错，心思细腻，是个很好的生灵师吗？”

听着百烨的反问，何不笑怔怔地摇头，没有作声。

“缺点总会被外人评说，但优点却未必有人在意。”百烨淡声道：“我不会因为一些片面的看法否定你，你也不能因此否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