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被装在竹篮里兜售的孩子,而是被人谋杀亲族、从襁褓中抢过来,蒙骗着长大的。

他还管那些人叫家人。

徐长索用一只手用力地掩住脸。

他发出低低的笑声,混着闷在喉咙里作响的呜咽,那卖吊坠的小贩被他的异常吓到,小心翼翼地收拾着东西离开。

徐长索笑着笑着,双腿失力地跪倒在地,整个人匍匐着,以额磕地。

他想起来,在那个山洞里。

他对赵绵绵说,他跟她不同。

他说,他有家人,师父、师兄弟,就是他在心里当了许多年的家人。他不可能抛弃他的家。

那时赵绵绵的表情迅速地退缩了一下。

她的眼神轻晃,最终落在某一处,安静地凝了一会儿。然后放弃了请求他和自己一起离开。

她当时在想什么呢?

徐长索在怀里藏着吊坠,他亲口对赵绵绵说,他找了十几年,只想要一个家。

徐长索不善于在别人面前表露情绪,锦衣卫日日夜夜的训练,更是把他养成了一把刀,刀不需要有自己的情绪。

有些话,他只对赵绵绵说过,赵绵绵大约是世界上最清楚他对家有多渴望的人。

或许正是因此,赵绵绵才会选择沉默。

徐长索胸膛里蔓延开撕扯的剧痛,脑海中回闪倒映出所有和赵绵绵有关的画面。

她对他颐指气使,用甜言蜜语骗他,从他身边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