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场景,他见过太多次,几乎日日都能得见,而且,他常常追在他的小青梅身后,看她逗弄自家的小鸡,看她拿着比她手臂都要粗不少的棒槌用力地敲打衣服。
每一次,晋珐都会主动凑上去帮她干活,不让她累着一点。
其实,楼家疼这个女儿,很少叫她做事情,哪怕叫她去做,也只是一些轻松的事,晋珐抢她的活做,只是为了能有个借口陪在她身边,听她捧着腮,对自己弯着双眸,说说笑笑。
屏风上映出的人影,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转身,都太过熟悉,仿佛往日的一幕幕化作剪影,重现眼前,每一个角度都丝毫不差。
若不是还记得此时是在擢选神女,晋珐早已按捺不住躁动,要冲上去推开屏风,看看屏风后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晋珐神思恍惚,一半心神被拴在了这个考场,另一半心神却是飘去了记忆中遥远的乡村小河岸。
若是有一天,楼云屏带着自己的小衣去河边洗濯,她不仅不会让晋珐插手帮忙,还会凶凶地赶他,叫他走开,否则就不肯把木盆放下来。
这时候,晋珐就会不甘心地跳进水里,坏心眼地捧起一点水泼洒到楼云屏身上,非要让她答应让他留在旁边不可。
谢菱最后一个动作,是忽然从“河边”退了几步,抬起双手挡在身前,侧脸在屏风上映出精巧地下颌,仿佛河中有一尾肥硕的大鱼在扑腾,溅了许多水珠到她身上,让她好气又好笑,无可奈何。
晋珐腾地站了起来,身后的木椅随着他的动作哐啷一声倒在地上,他眉目忽然变深,眼神几乎要穿透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