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议了,都下去吧。”他捏了捏鼻尖,神色疲倦,显然不想再听他们扯皮。
众臣告安离去
郑显倒是特意瞧了眼徐延,他走的稍慢,落后了几步,身形却比身旁的年轻人还要挺拔几分。
内阁三位辅臣中,他显得尤为沉寂,早在先帝之时,他便坐稳了辅臣的位置,这么多年了,脾性倒是一如既往的淡薄。
郑显径直起身,去了内书房东阁,他还有一局棋没下完呢。
东阁与内书房是通联的,里头议了些什么,自是听得一清二楚。郑显越过屏风进来,见棋盘上已经变了天了。
他笑道:“你把事儿听清楚了,还能腾出手来给我翻了这局……”
李宗仪又落了一子,才起身与他行礼。
郑显又不是真的只是要他给自己破局的,不过,他随意看了看局,顿时觉得自己手中的白子烫手起来。这盘棋已经没有下下去的必要了,他把手中刚捻起来的子又扔回了篓子中,凝神说道,“这手棋若已经这般,没法子下了,换做你,会怎么做。”
李宗仪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即便郑显养气功夫再好,刚刚那番争论相比也是让他窝火地紧。
良久,就在郑显以为他不回回答时,面前突然出现一只手,将棋盘猛地一扫。“那便换一局,改的彻彻底底就是。”
这根本就不是运河修建与否之争,这是朝廷运行体制的问题。可是现在,修与不修,倒全依着这几个重臣了。
入夜,李申心肝儿一颤一颤地,抖着手敲开了他主子的房门。
“茯苓姑娘的信”他低声道,又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男人刚刚沐浴过,身上却还留着淡淡的药味儿。他接了过来,转身朝窗边走去,纯白的寝衣松垮地套在身上,露出的胸膛泛着一丝病态的白,上边儿还残留着滴滴水迹,随着步子的移动而滑入衣衫底部。
李申不甚明白,京城离平江虽不近,可也不算远,既然思念,何不抽个空儿前去看看。茯苓姑娘毕竟是高娘子的人,她行事定还是要顾忌女主子的意思的,这两年多下来,高娘子与夫人的情分早如同亲人,哪里会再如从前那般事无巨细地与主子言明夫人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