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考虑到出府,身上就该有些积蓄,否则她怎么能把絮儿一块儿带走,两人一起去喝西北风吗。
她的嫁妆看着虽是在她这里,实际上却是握在她姨母的手上。母亲早逝,只留下她一女,无所依侍。可恨他父亲不到一年就续娶了,娶得还是她母亲的庶妹,两人成亲几个月就怀上了,他爹终于有了儿子,本来待她这个女儿也不算亲厚,这下更像是个外人了。
四岁之后,璨如再也未体会过,被人热烈的爱着,捧着的感觉了。所以那个人一出现,她陷的这般深。
家,还是要自己的才好。别人给的,终究是水中花镜中月,看她父亲,看那负心汉不就明白了。
所以,璨如想带着絮儿出去,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哪怕日子贫苦一些,也有盼头。
她要找个机会,把她的嫁妆攥到手里。这怕是要借借李家的势,准确的说,是李宗仪的势。他没有义务帮她,贸然找他也不好。
璨如平睡在榻上,没有垫枕头,她拿下了抱着,才更有安全感些。
她要好好合计合计,总不能有事总靠旁人。
在床上翻了个滚儿,脸贴在抱枕上,嘟囔了几句,慢慢睡去了。
第二天早晨,璨如专门去厨房转悠了一圈儿,点了几道清淡的点心带去李宗仪的卧房。
璨如到的时候,李宗仪已经起了,正在洗漱。她发现,晨起的男人原来也没那么整齐,他的下巴上泛起了淡淡的胡渣,头发也还未梳理,有些凌乱。这倒是稀奇,从前没见过他这样。
李宗仪见她进来,脸上有一丝淡淡的笑意,冲她颔了颔首。
这些天,她已经见惯了他的笑,她明白,那是他表达礼貌的方式。温和而平淡。
说实话,璨如还挺不习惯的。这放在几日之前,他们要是碰见了,顶多问候一句。她从前觉得尴尬,也总想躲着他。如今到是没有这种感觉了,他看着还是挺好相处的。
李宗仪擦完脸,转过头,见这丫头还在有意无意的看着他,笑着说道:“你可以大大方方的看我”。
“我现在还是你名分上的夫君”,他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