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问的便是忠君。
“忠君。”陈二牛呢喃了一句,他不能抬起头直视圣颜,但他能明显感觉到圣人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旁人看了都大松一口气,歌功颂德锦绣华文,能考到这一步的人,那个不能随手拈来。
但陈二牛的额头上却是忍不住冒出了一层冷汗。
这是圣人在点他啊。
自己给太子暴露的信息还是太多了些。
圣人盯着座下的陈二牛,一个游学中也能搅动风云的少年,他才未到弱冠,比太子还要小些,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能够压住这个臣子,可他的孙子呢。
万一这陈二牛将来心大了,少主难以压制老臣呢?
陈二牛的手持笔悬在纸上,一时竟不知该写些什么。
他对高官厚禄完全没有兴趣。
只不过圣人的顾虑他也能够明白,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更别说事关江山社稷。
陈二牛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不知道怎么说,那便实话实说。
自己见过边疆落日,北地飘雪,沧海悬崖,京城这一方土地,如果不是自己心中志向未改,他本来就不会来。
他愿在不惑之年后请辞,建学院以教化百姓。
陈二牛面色平静,圣人企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可实际上陈二牛沉静得像是没看出他的试探。
难道这个陈二牛和乐意童一般是个纯臣忠臣吗?
乐家那般忠心的臣子可遇而不可求,他当皇帝那么多年早已明白,想要君明臣贤很是不易,是人便会忍不住猜疑有自己的盘算,真能做到乐家的人又能有几个。
皇帝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