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瑶这一觉睡得沉，直到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她眼睑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才缓缓苏醒。她下意识地先摸了摸身旁，空的，心里一紧，立刻侧头看向旁边的婴儿床——两个小家伙都安睡着，小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然后她才看到，顾辰翊和母亲孟淑兰都醒着。顾辰翊正拿着那个玻璃奶瓶，用热水反复烫洗，神情专注得像是在保养他最珍视的配枪。孟淑兰则坐在沙发上，就着晨光，仔细地检查着那罐进口奶粉的说明文字，不时点点头。

听到床上的动静，两人同时看了过来。

“醒了？”顾辰翊放下奶瓶，立刻走过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动作自然，“感觉怎么样？还疼得厉害吗？”

孟淑兰也站起身，关切地打量着她的脸色：“睡得好不好？夜里没再疼醒吧？”

陆云瑶感受了一下，虽然身体依旧沉重，伤口也还隐隐作痛，但那种被掏空般的极致疲惫感确实减轻了不少，头脑也清明了许多。她轻轻摇头，嘴角弯起一个轻松的弧度：“好多了，好像……真的睡了个整觉。”她的目光落在那罐奶粉上，心中暖流涌动，“多亏了它，还有你们。”

顾辰翊见她气色确实比昨夜好了一些，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低声道：“有效就好。”他转身拿起暖水瓶，“先喝点水，饿了吗？妈带来的小米粥还温着，或者现在冲奶粉也很快。”

“先喝点粥吧。”陆云瑶轻声说。她还是想尽量自己哺乳，但也欣然接受了奶粉作为补充和让她喘息的存在。

孟淑兰盛了粥，细心地喂她。喝下小半碗温热粘稠的米粥，陆云瑶觉得胃里暖暖的，力气也回来了一些。

似乎是闻到了食物的味道，又或者是兄妹间神奇的感应，予安和予乐几乎同时醒了过来，开始哼唧。

这一次，没等顾辰翊动作，孟淑兰便笑着开口：“辰翊，你去给予乐冲奶粉，我来帮云瑶喂予安。咱们双管齐下，效率高些，让云瑶也能轻松点。”

这是他们母子间心照不宣的新“作战方案”。

顾辰翊立刻点头，熟练地开始操作起来——量水温、舀奶粉、摇晃均匀、试温度，一套流程虽然依旧带着军人特有的刻板认真，但明显比昨夜流畅了许多，俨然一位训练有素的“奶瓶后勤兵”。

而这边，孟淑兰协助陆云瑶抱起急不可待的予安。也许是因为休息得好了，心情也放松，这一次的哺乳似乎顺利了不少，予安吃得咕咚作响，陆云瑶的眉头也没有皱得那么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