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赤塔那片仍在燃烧的废墟,陈渊和他的陌刀军没有片刻停歇。地图上标示的下一个目标,在更北方的卡拉尔斯基。

北风呼呼的刮过将士们染满烟尘的脸颊,胯下的战马喷着粗重的白气,连续的高强度奔袭与战斗,榨干了每个人的体力,但那双双眼睛里,燃烧的火焰却未曾熄灭。

回家,这两个字支撑着这支钢铁洪流碾过荒原。

卡拉尔斯基的地形渐渐出现在视野里,那是一片凹陷的盆地,阴森的气息即便隔着老远也能闻到。

当陈渊带着鸳鸯、默默潜行到盆地边缘,向下望去时,眼前的景象让三人的血液瞬间冻结。

盆地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比贝加尔湖畔更加庞大、更加狰狞的祭坛,黑红色的岩石由凝固的血液浇铸而成,上面刻满了蠕动着的、发出幽暗红光的诡异符文。

祭坛周围有数百名被粗重铁链锁住的华夏士兵。

他们衣衫褴褛,身上布满伤痕,很多人显然经历过残酷的折磨,奄奄一息。

一条条挖凿出的沟槽,从这些俘虏脚下延伸,汇聚向祭坛中央那座异常高大、呈现出不祥血色的骨碑。

鲜红的、温热的血液,正顺着这些沟槽,汩汩地流向骨碑,被那邪异的碑身贪婪地吸收着,使得碑体上的红光如同心脏般一起一伏,搏动得越来越有力。

一名身披完整人类头骨串成祭袍、手持扭曲人腿骨法杖的荒人老巫师,正站在祭坛顶端,高举着骨杖,发出嘶哑难懂的咒语。

他旁边,一名身材异常高大、脸上涂抹着惨白油彩的荒人屠夫,正从俘虏中拖出一名挣扎的年轻士兵,将其死死按在祭坛边缘的石槽上,举起一柄锈迹斑斑、却散发着浓重血腥气的骨刀,眼看就要斩下。

“畜生!”鸳鸯的眼睛瞬间布满血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手中的陌刀因握得太紧而微微颤抖。

默默搭在弓弩上的手背青筋暴起,尽管箭囊早已空空如也,他丢掉弓弩反手握住了背上的那柄细窄陌刀。

陈渊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作实质喷涌出来,将这片亵渎之地彻底焚毁。掳我同袍,戮我子弟,行此以人血魂魄滋养邪阵的勾当,此等行径,天理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