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拔出插在雪地里的陨铁陌刀,刀锋上的冻血簌簌落下。“去五十人,把马匹赶过来。其余人,原地休息,两个小时后出发。”

几十个士兵领命,转身沿着来路,深一脚浅一脚地消失在风雪中。剩下的人,默默找背风的地方坐下,掏出冻硬的干粮,就着雪啃。

两个小时,足够让几乎冻僵的身体恢复些许暖意,也让紧绷的神经稍作松弛。

马蹄声由远及近,派出去的士兵带着战马回来了,这些牲口喷着浓白的鼻息,不安地刨着积雪。

“上马。”陈渊翻身上了一匹黑色的骏马,麒麟铠上的冰甲在动作间碎裂掉落。将士们动作比平时慢了些,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陈渊亲自在前引路,凭借着他那超乎常人的战场感知,队伍像一道幽灵,在茫茫雪原和稀疏的枯树林间穿梭。

有时远远看到荒兽群的身影,队伍立刻转向,隐入地形之后,有时匍匐在雪地或岩石阴影中,直到危险过去。

一天一夜,不眠不休,人马都靠着意志力和运转气血硬撑。干粮和饮水在快速消耗,所有人都知道,越靠近目标,越是不能松懈。

第二天傍晚,队伍来到地图上指引的米尔宁斯基地区,前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巨大的、不同于自然雪原的阴影。

陈渊抬起手,全军勒马。

那是一座城,是荒人在此基础上改建的堡垒,残破的石质城墙高耸,明显带着旧时代人类建筑的痕迹,但此刻城墙上插满了惨白的骨刺和兽皮旗帜,一股蛮荒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

城墙之内,三座比泰梅尔更加粗壮、符文更加密集的骨制塔碑,呈一个标准的等边三角形矗立着。

碑顶射出的幽绿光柱在城中上空交织成一张巨大的、不断蠕动闪烁的光网,将整座城池笼罩在一片邪异的绿光之下,如同三只窥视荒原的鬼眼。

城墙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来回走动的荒人哨兵,数量不少,城门紧闭,厚重的包铁木门外,还有一道看起来就很沉重的吊桥。

强攻?这七百多人,就算全是尉级,冲上去也是送死。

陈渊凝视着城池,目光冰冷寒风卷起他染血的披风,猎猎作响。

“伪装。”他缓缓吐出两个字。

周围的将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