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壁冰冷湿滑，手指抠在石头缝里，很快就磨破了皮，血混着冰冷的露水，钻心地疼。但他们没人出声，只是咬着牙，一点一点向上挪动。身体紧紧贴着岩壁，每一次移动，都感觉脚下的深渊像一张巨口，要把人吸下去。

默默在队伍中间，他的动作最稳，眼神像夜行的猫，不断扫视着上方和周围的情况。

突然！

“唔！”

一声极其短促、被强行压抑的闷哼从上方传来。

所有人动作一僵。

紧接着，一个黑影从上方直坠下来！速度极快！

是那个最先爬上去的士兵！他脚下的岩石松动了！

下面的人眼睁睁看着他坠落，心脏几乎停止跳动。那士兵在下坠的过程中，竟然猛地抬起双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把所有的惊呼和惨叫都硬生生憋回了喉咙里！

“噗！”

一声沉闷的、让人牙酸的撞击声从崖底深处传来。很轻，但在死寂的夜里，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再无声息。

崖壁上，剩下的十一个人身体都僵住了，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死了。

一个兄弟就这么没了，连一声喊都没发出来。

默默抬起头，看向上方，眼神里像是结了一层冰，他朝上面打了个继续的手势。

动作再次开始，但气氛更加凝重，每个人的动作都更加小心，也更加决绝。

牺牲的兄弟用命告诉他们，不能出错，一点都不能。

时间一点点过去，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长。

陈渊在通道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陌刀冰冷的刀柄，他能感觉到身边鸳鸯粗重的呼吸，还有身后几百人压抑的紧张，他没有动，像钉在地上的石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