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了拳头,缠满绷带的伤口下,磅礴的气血之力在缓缓流淌。明天,这把刚刚重铸、尚未磨合的陌刀,就要再次劈向那无尽的黑暗。
第二天凌晨,营地广场上八百人,鸦雀无声。
全新的玄黑重铠与轻甲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长柄陌刀如同钢铁森林,笔直地指向天空。
大铁盾背在重甲士兵背上,弩箭手检查着弓弦和箭囊。空气中弥漫着皮革、钢铁和一股压抑的肃杀。
陈渊站在队伍最前面,同样是一身崭新的玄黑重铠,取代了昨日那身破烂,手中杵着他黝黑的陌刀。他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神锐利,目光扫过全场。
一百二十名从鹰喙谷幸存的老兵,如同坚硬的岩石,分散在队伍的关键位置,每个人身边都站着九名新补充来的兵级后期好手。
老兵的眼神沉稳,带着经历过炼狱的冰冷;新兵的眼神则混合着紧张、兴奋,以及一丝对身旁老兵的敬畏和依赖。一个老兵带九个新兵,这是陌刀军此刻最坚实的骨架。
没有战前激昂的鼓动,陈渊只是简单地吐出两个字:
“出发。”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耳朵里。
八百人,动作整齐划一,转身,迈步。沉重的脚步声汇聚在一起,发出“咚…咚…咚…”的闷响,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猎场。
他们穿过依旧残留着血腥和焦糊味的鹰喙谷。谷内的清理工作还在继续,工兵们看到这支沉默行进的黑色洪流,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默默地行着注目礼。
走出鹰喙谷,来到后方的核心营地。眼前的景象让不少新兵瞳孔一缩。
只见原本开阔的谷口地带,竟然在短短三天时间里,被工兵营用巨石和硬木垒起了一道足有十米高的半月形城墙!
城墙依附着两侧山势,将整个谷口后方牢牢护住,墙头上已经架起了床弩和投石机,士兵往来巡逻,俨然一副要在此地长期坚守、与昆仑山共存亡的架势。
这道突然出现的巍峨城墙,无声地诉说着局势的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