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但他没有停下,只是闷哼着,凭借着一股狠劲,最终,后背还是靠在了冰冷的营帐支柱上。
仅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几乎耗尽了他刚刚积攒起来的所有力气。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眼前又是一阵阵发黑。
就在这时,营帐的门帘被掀开了,一名穿着白色医护兵服装的年轻人端着一个木盘走了进来,看到坐起来的陈渊,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喜神色。
“陈……陈将军!您醒了?!”年轻医护兵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木盘放在一旁,里面是黑乎乎的汤药和一些干净的绷带。
陈渊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水……”
医护兵连忙取过水囊,小心地喂他喝了几口清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舒缓。
“我睡了多久?”陈渊喘息着问。
“两天两夜了,将军!”医护兵语气中带着敬佩,“您被送来的时候,伤势重得吓人,我们都以为……没想到您这么快就醒了!真是……真是太好了!”
两天两夜……陈渊闭上眼睛,鹰喙谷中那炼狱般的景象再次浮现在脑海。八百陌刀军……最后还能站着的,不足两百人……
“我的兵……怎么样了?”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医护兵的神色黯淡了一下,低声道:“都在尽力救治。伤亡……很大。具体数字,张将军那边才有。”
陈渊沉默地点了点头,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陈渊苏醒的消息,像一阵风般迅速传遍了后勤营地,也传到了正在鹰喙谷另一端指挥布防、接受无数荒兽冲击的张国青将军耳中。
此刻,鹰喙谷靠近昆仑山脉的一侧,战斗如火如荼。荒兽的前锋虽被陌刀军几乎拼光在谷内,但依旧有大量的兽群和荒人在疯狂冲击新的防线。喊杀声、弩箭破空声、荒兽的咆哮声依旧震彻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