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部队列中,他半张脸隐在阴影下,只有偶尔抬起的眼帘,闪过一点锐利的光。
更后面,那些新兵们则带着更多的好奇和探寻,望着台上这个年纪似乎不比他们大多少,却已声名赫赫的上尉将军。
风吹过校场,卷起些许尘土,场中静得能听到旗杆上绳索晃动的声音。
陈渊看着他们,看着这些把命拴在裤腰带上,跟着他在墙外搏杀,把血流在嚎风谷的兄弟。看着那些刚刚离开家、离开母亲,眼神里还带着茫然和一丝恐惧的新血。
一时间,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千头万绪涌上来,是死去的柱子、黑子,是诺诺消散在鸳鸯怀里的体温,是王雷部士兵被魔音折磨时空洞的眼神,是焚化战友时冲天的大火,是母亲送别时含泪的叮嘱,是长城外那片化不开的、吞噬生命的黑暗……
他沉默的时间有点长,底下有些人开始感到一丝异样。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起初并不算洪亮,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遍了安静的校场。
“我有个梦想。”
这话起得平缓,甚至有些突兀,不像往常他做战前动员那样杀气腾腾。
底下不少老兵愣了一下,连张毅将军都微微挑了下花白的眉毛。
陈渊的目光好像没有焦点,又好像穿透了眼前的人群,看到了很远的地方。
“我梦想有一天,绝境长城不再是流血的边界,而是我们回望历史时的一座纪念碑。”
人群里起了一阵微小的骚动,几个站在前排的老兵互相交换了下眼神,困惑里带着点说不清的东西。
“我梦想有一天,荒界的风沙不再卷起硝烟,而是吹过麦田,吹过学堂,吹过孩子们在阳光下奔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