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完全升起，阳光驱散晨雾，照亮黑石坳时，这里的喧嚣已经平息。

坳地内尸横遍野，大部分是荒人和荒兽的，还有几十名陌刀军士兵在此次战斗中身负重伤，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浓郁的怪异血腥味。

士兵们正在默默指挥下，有条不紊地打扫战场，收集有用的物资，给未死的荒兽补刀，给受伤的将士包扎伤口。

陈渊拄着陌刀，站在营地中央，血光早已消退，但他的气息依旧如同出鞘的利刃。他看着鸳鸯。

鸳鸯依旧紧紧抱着那颗荒人头目的头颅，站在诺诺牺牲的方向，一动不动，肩膀微微耸动。

但陈渊能感觉到，鸳鸯身上那股郁结的死气，似乎随着仇人的伏诛，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内敛，却也更加坚定的杀意。

他周身的气血波动，明显比战前强盛了一大截，赫然已突破了兵级后期。

大哈和默默走了过来，身上都带着伤，溅满了血污，眼神明亮。

“将军，清点完了。”默默的声音依旧平静，“歼敌荒人五十三，二级荒兽约四百。缴获物资一批，主要是粮食。另外……”他递过来一张鞣制过的、带着荒人特有腥气的皮子，“在头目帐篷里找到的。”

陈渊接过皮制地图，上面用扭曲的符号标注着数个聚集点，以及数条粗大的箭头，直指长城防线，其中一个点，正是他们此刻所在的黑石坳。

更重要的是，地图边缘，还画着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复杂的符号，周围环绕着密密麻麻的小点，仿佛代表着荒人大军的主力和指挥中枢。

“好东西。”陈渊将地图收起，目光扫过经历连番血战却越发凝练的部队，“这一仗，没白打。”

他看向走过来的鸳鸯，将地图递给他：“收好，这是你和兄弟们拼命换来的。”

鸳鸯身体一颤，接过地图，紧紧攥在手里，重重点头：“嗯！”

陈渊走到一处高地，看着下方开始集结的军队，声音传开：“这一战，正面硬顶，侧翼奇袭，拔点斩首，协同配合！你们做到了！证明了陌刀军，不仅能守，更能攻！能啃下最硬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