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没看他,只是对鸳鸯扬了扬下巴:“拿着。”
鸳鸯愣了一下,赶紧把枪抱怀里,嘴巴立刻活过来了:“我靠!渊哥!还得是你!这家伙讲不通道理的!就得来硬的!哎哟喂这枪真不错,看看这刃口!哎你看看他那样儿……”
那壮兵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看看陈渊手里那柄看着就吓死人的大陌刀,又看看陈渊那副扛着厚重铁甲还浑然不觉分量的架势,最后悻悻地啐了一口,扭头钻武器架后面去了。
鸳鸯抱着新枪,美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又蹦跶着去挑了一套看起来轻便些的皮甲套上。
很快,众人都挑选完毕。
陈渊套上了那身玄黑重铠,冰冷的金属甲片覆贴在他身上,严丝合缝。他活动了一下肩膀,甲叶发出沉闷的摩擦声。他右手倒提着那柄长柄陌刀,刀尖斜指向地,一股沉凝如山、却又隐含爆裂的凶煞之气自然散发出来,骇的周围几人连忙错开、回避。
鸳鸯穿着皮甲,握着新枪,在他旁边兴奋地比划着,嘴里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另外那二十多个新兵也各自穿戴好了甲胄,拿起了兵器。他们看着彼此,看着山岳一般的陈渊,眼神里那点刚刚因为选择而产生的惶恐渐渐被一股新生的锐气取代。
将军站在仓库门口,看着这群焕然一新、裹挟着钢铁寒光的年轻士兵,最后目光落在陈渊身上,停顿了片刻。
然后,他猛地转身。“走!”
将军领着这二十来个穿戴整齐的士兵,上了一辆篷布都快烂光的运兵车。车子吭哧吭哧发动,屁股后面冒出一股黑烟,颠得人屁股都快裂成八瓣。
越开越偏,哨塔密密麻麻,路上检查的人眼神凶得能杀人,手续查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车停在一个看起来灰扑扑、安静得过分的营地前。
车门“哐当”一下拉开。
“滚下来!”将军吼了一嗓子。
士兵手脚并用地跳下车。脚刚沾地,一股子味儿就冲进鼻子——不是泥腥,不是汗臭,是一种铁锈放久了混着干涸血块的腥气,扎得人头皮发麻。
营地里没几个人走动,偶尔看见一两个,都穿着磨得发亮的旧甲,脸上没表情,眼神扫过来,像冬天里冰碴子刮过脸皮,又冷又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