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唱了,我把我这二十年的恨,这些年的不甘,全都唱进去了。”
他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求助,声音很低:“歌词里的这句‘这世道的无常,注定敢爱的人一身伤’。”
“我唱的就是这个‘伤’,每一个音,都是一道疤,都带着血,可唱完之后,我觉得…它是空的。”
他握紧了拳头,又无力地松开:“它像一个一直在流血的伤口,除了疼,什么都没有。”
“它好像…在等一个解释,但什么也没等到。”
控制室里一片死寂。
肖雅和老赵面面相觑,他们完全跟不上张信的思路。
什么伤口?什么解释?
不就是一首游戏主题曲吗?怎么听着像是在探讨什么哲学命题?
凌夜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他懂了。
张信用自己二十年的经历,将人生中所有激烈、短暂、注定消逝的情感,演绎到了顶峰。
但他把自己困在了这个“伤口”里,所以觉得空洞。
“你唱了地上的血。”
凌夜开口,声音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但你忘了天上的月。”
张信猛地抬头看他。
凌夜向前走了一步,直视着张信的眼睛:“人生是无常的,相遇是,离别是,拔剑是,死亡更是。”
“爱过的人,恨过的人,都像流星一样划过,最后只留下一身伤,这是你唱出来的,很对。”
他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深邃。
“可你想过没有,是什么在见证这一切的无常?”
“是月光。”
凌夜没有等他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声音很轻,却像钟声一样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
“它照耀过少年第一次笨拙地握剑,它看着他爱,看着他恨,看着他赢,也看着他输。”
“江山会变,人会死,剑会锈,唯有月光是‘永恒’的。”
这两个字,像两道光,瞬间刺破了张信眼中的迷雾。
肖雅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